來到李大伯家的時候,村裏的人已經來了不少,除了大堂中有婦人的哭泣聲,其他的人有的幫忙安放棺木,有的人則在一邊議論紛紛的。李大伯家的幾個兒子一個個都紅了眼,時不時便用手擦擦眼角。李大伯的幾個孫子還小,看著大人們悲傷的表情,一個個可憐巴巴的呆在一旁,要哭不哭的,看得讓人心酸。

村裏有幾個年老的一個個都在向李大伯的幾個兒子吩咐料理後事的過程,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現在雖是寒冬月,但村裏的人還是提倡早些入土為安。

中午的時候,請來的道士開始做道場,一時敲鑼打鼓唱詞……

卻仍掩不住李大伯家人的哭泣聲。

出了這種事,村子裏的人遠遠近近的全部都趕來幫忙,婦人們則幫忙洗菜煮飯,男人們就幫忙從別家借板凳飯桌,還有就是做冥紙……

白小憶也去幫忙洗碗做飯,在這過程中她還看見了好久不見的黃二嬸,也就是韓強的娘。

還是一雙吊雞眼,一臉的凶悍樣子,看見白小憶的時候冷不丁的橫了一眼,似乎在表達她與白小憶之間的餘恨未了。

旁邊的李青娥用手肘碰了碰白小憶,示意她黃二嬸剛才不懷好意的瞪了她一眼。

“沒事,犯不著和些不相幹的人計較。”白小憶把手裏的菠菜在洗菜盆裏蕩了一蕩,才淡淡的朝黃二嬸瞥了一眼。

“嗯。”李青娥輕輕的應了一聲。

雖說大家都在一起忙活,可是,白小憶從來沒和黃二嬸一起做同一件事,村裏的其他婦人都知道黃二嬸和白小憶不和,倒也很識趣。

晚上做道場的道士們歇場後,村裏的人忙著上菜上飯。

等到村人吃完後,女人們便上場收碗收筷子,剩下的湯湯菜菜有的被倒進大桶裏,村裏養豬養得比較多的人家會用稍小的桶帶回去喂豬。

收拾剩菜的過程中,端起菜碗剛一轉身,白小憶攔腰被人倒了一盆子剩菜。

“哎呀,這誰不長眼把這弄濕了呀?存心害我摔跤是不?”

黃二嬸半蹲著身子,手裏還歪歪的拿著收菜的菜盆子,邊說眼睛邊往上瞟,看見白小憶鐵青的臉,隨即,又忙垂下眼睛,嘴裏一邊哀叫著。

白小憶望著自己身上正啪啦啪啦往下掉的菜渣、還有混有油水的殘湯……

腳下的鞋也傳來一陣陣膩膩的感覺,心中的火騰的一下就竄了起來。

“她二嬸,摔到哪沒有?”旁邊不遠處正洗碗的幾個婦人忙趕過來,見黃二嬸坐在地上,一個個忙關懷道。

“哎呀,就是屁、股被摔得有點疼,其他的還好。”

黃二嬸在其他人的幫扶下,表情誇張的站起身來,有幾分心災樂禍的偷瞄了一眼白小憶後,又繼續道:“哪個沒心德的,把我摔住了,怎麽辦?”

摔死了更好!白小憶望了望手裏的碗,恨不得一疊子全朝黃二嬸砸去。

“四嫂,你沒事吧?”

聽到響動的李青娥跑過來,見白小憶好端端的站在一旁,心裏鬆了一口氣,可一看到白小憶的衣服時,不由叫出了聲:“哪個野貓咬的幹的?四嫂,你衣服怎麽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