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果然看見張芬板著一張臉,白小憶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

其實吧,她覺得她和張芬一開始還是相處得很好的,這人呀,就是不能在一個屋簷下呆得太久了,因為時間一久,矛盾就越多,彼此就會越來越看不慣對方。

想著李青宇念著那點母子情,不肯提分家的事,白小憶心裏就很惱火。

有時,被張芬念得煩了,白小憶也沒事頂頂嘴,氣氣自己這個沒事找事的婆婆。

從親戚家回來的李青娥聽著兩人吵嘴,一開始也不搭理,最後聽得不耐煩了,對著兩人大吼:“吵什麽吵,煩死了。”

白小憶對於李青娥談不上好感也不厭惡,稱得上井水不犯河水。

反正兩人除了每天在一個桌子上吃飯外,沒什麽交集。

不過,這段時間,她明銳的發現李青娥常常一個人獨自發呆,偶爾還會傻笑,不用說,肯定是想到了中意的人了。

思及李青娥的年齡也不小了,前幾日,自己無意間還聽到婆婆張芬在跟村裏的一個婆娘說這事呢,大概意思是讓人家給李青娥物、色門好的親事。也不知成沒成。

可是,若說成了,自己也沒聽李青宇跟自己說呀。

可是,若是八字還沒一撇,李青娥這模樣分明就是已經有心上人了。

看到李青娥心情不好,白小憶也懶得去招惹。

六月的天火辣辣烤著大地,村的人一個個也像土裏的莊稼一樣,都懨懨的。

這天,村裏來個衣不遮體的和尚,一雙眼睛陰森森的,光著個粗大的腳丫。

一開始,大家都認為他隻是個流浪的和尚,有幾個小孩子調皮的撿起幾塊石頭去丟他,沒想到這個和尚一動不動的,就那麽直、勾、勾盯住小孩。小孩子被瞧得心虛了,便沒敢再丟石子。

可是,那和尚依舊這麽盯著他們,小孩子慢慢就被駭住了,一個個忙哭著去找自家的爹娘。

村子裏的大人們都議論紛紛的,本都想替自己的孩子出點氣,可是,又顧忌對方是和尚的身份,怕得罪了神明,最後什麽都沒說。

沒想到就在村人快要散盡的時候,那和尚拉住一個村人問:“上個月你是不是生了一場重病?”

“你……你怎麽知道?”

那村人吃了一驚,若是同村的人這樣說,他肯定還會罵人盡提他晦、氣的事,可就這麽一個陌生的瘋癲和尚,又是剛來這個村子,他怎麽知道的?

“你不管我是怎麽知道的,你隻答對是不對。”和尚雙手合十,對那個村人說道。

“是,我上……上個月確實得了一場病,大師……”

兩人的對話讓準備離去的眾人一下子頓住了腳步,一個個忙轉過身來,驚詫的看著瘋癲和尚。

“你上個月是不是掉了什麽東西?”瘋癲和尚也不理會眾人的議論,指著其中一個人說道。

“大師怎麽曉得的?我上個月從鎮上回來的時候把我賣牛的錢弄丟了。”那人說著,一把拉過瘋癲和尚:“大師,那你肯定知道我的錢掉在哪了,您可不可以大發善心,告訴我呀?”

瘋癲和尚隻全身打量了一眼拉住他的人,最後閉著眼,嘴裏念念有詞,後來幹脆連話都不說了,隻靜靜站著,就在眾人懷疑他是不是圓寂的時候,瘋癲和尚忽然睜開了眼睛,緩緩說道:“你和你夫人是不是經常打你的瞎眼母親?”

“沒……沒有呀。”那村人聽瘋癲和尚這麽說,心裏一虛,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是肯定不會承認的,要知道這不孝的名聲要是被坐實了,村裏人不知會有多看不起他。

瘋癲和尚聽了,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