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麟雙膝一軟,緩緩地坐在地上,後背靠著大樹。他拚命撕破了衣袖,不停地咳嗽著,吐出血。兩隻手還是將衣衫布條緊緊纏繞在小腹處,他還不想死,手指用力,狠狠地打了一個結,摁住小腹處的傷口,不讓身體裏再流出血。

    他在等,等清澄,等南風。他還有很多話要跟他們說。清澄,怎麽辦?我可能不能娶你了。

    一雙桃花眼,邪魅無斯,自以為看透了世間醜惡,沒想到最惡心,最醜陋的事情就在自己身邊。眼眸輕輕一閉,滾燙的淚水滑落。

    清澄和冷南風來的時候已經晚了,血泊中是他無力垂落在地上的手,小腹處的血窟窿裏不斷溢出鮮血,似乎還有血泡靜靜地在他身上出現,破滅,消失。

    清澄看到他眯著一條縫的眼睛,緩緩睜開,眼神裏的蒼涼和無奈,還有自嘲,清澄永遠不會忘。

    清澄衝了過去,扶住他的肩頭,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祁麟,你怎麽會這樣?是誰對你下次毒手?”

    清澄手指顫抖,慌張地從包袱裏翻出所有的瓶瓶罐罐,找出止血的那一瓶,迅速倒在祁麟的傷口上,可血還在往外湧,就像決堤的洪水,真如猛獸,饕餮吸食著他身上的每一寸血肉。

    冷南風眼睛裏難掩悲痛,還有深深的懊悔。“王爺,對不起。屬下不該讓您一個人赴約。”他恨不得殺了自己,為何偏偏這個時候才來,為何?

    祁麟硬是在嘴角扯起一個笑容,抓住冷南風的衣袖,“南風,不怪你,我們是兄弟。”

    ‘兄弟’這兩個字,承載的是仇怨還是守護?隻能看人性如何?祁麟至此都沒有恨過兄弟,依然珍惜兄弟情。

    冷南風眼睛裏閃爍著淚花,卻沒有落下。他除了悔恨,還有仇恨,勢必要為祁麟報仇。

    “我一定會為王爺報仇。”

    清澄最怕聽到祁嚴的名字,她不敢相信祁麟這身上的致命傷是祁嚴拿刀子捅的。

    祁麟抓住清澄的手,眼角帶著笑意,“小清澄,本王怕是不能娶你做王妃了。”

    “嗯。”她除了點頭,除了隱忍著哭腔,還能說什麽?

    “對不起,害你白辛苦了。”祁麟聲音裏極力隱忍著悲哀和蒼涼。

    清澄不解,“什麽?”

    “我是說,你剛給我治好腿,就......我怎麽那麽倒黴?坐了二十年的輪椅,終於能站起來了又要死了。”他嘴角帶著笑意,就像一波波漣漪,激起了多少的倉皇和哀涼。

    “是誰要殺你?”她終於問出口了。她從未想過祁麟會有一天這麽的無助和悲哀。蒼天,為何要這樣對他?給了他希望,賜予了重生的喜悅,為何又要將一切無情地從他身邊奪走?那是在淩遲他身上的一片片血肉,削盡了雙腿的血肉,打碎了骨頭,非要讓血就著骨頭渣喂進他嘴裏,逼著他喝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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