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生長於南疆的一種傘菌,本身沒有毒性,但有一種蜥蜴與之伴生。羅紅傘與蜥蜴的唾沫結合,就成普之下難有匹敵的毒物。”
端方在一邊聽得暗自點頭,這位孫禦醫當真有兩把刷子。
“兩隻杯子上都有?”這話時,顏烈看向端方。如果兩隻杯上都有,端方怎麽沒有暴斃?
果然孫禦醫搖頭:“不,毒物隻在裘長老的杯子上。”
眾人一下看向端方,眼神都變了。
裘嬌嬌的杯子有毒,他的卻沒有。凶手認準了裘嬌嬌卻繞過端方嗎?黃門端茶給客,如非他下的毒,那麽裘嬌嬌拿到毒杯可是隨機的。
端方的神情卻是問心無愧,皺眉道:“這是為何?”
是啊,這是為何,人人都想知道。
換作別人,顏烈已經拍案拿人了;不過麵對攏沙宗的來客,他還是謹慎起見:“端先生,你們今晚為何進宮?”
“裘長老去了一趟牢,發現新的線索,想拿來給您審閱。”端方口齒流利,將早先牢裏的見聞了一遍。
“布吉倫貪贓的文契?”顏烈動容,目光凝注到裘嬌嬌手上的戒指,“收在這戒指裏?”
“正是。”
“取下來。”
可是取戒指就遇到了困難,孫禦醫用布包著裘嬌嬌的指頭,怎麽也捋不下戒指。
她的手指脹得太厲害了。
端方拔劍,低聲道:“裘長老,對不住了。”
劍光一閃,剁下了她的無名指。
孫禦醫用新配好的藥液試毒,果然戒指表麵也浮起淡淡的紅色。
“王爺,戒指上有毒。”
顏烈長長吸了口氣:“將裏麵的東西拿出來。”
很快,戒指裏的文契都被取出,總共二十一張。
孫禦醫隔著布,心將文契一張一張攤在桌上。
顏烈低頭閱覽,雖然麵無表情,但端方發現了他眼底的風暴,仿佛一路從龍卷風升級到了雷霆颶風。
每張文契上麵都有一個名字,還加蓋了手印。
這些人,都與布吉倫做過暗中交易,都和“貪腐”兩個字牢牢掛鉤。
“測!”他從牙根裏擠出這個字。
他的怒氣已經不加掩飾,身旁的孫禦醫頓覺一窒。
這一測,又測出文契上有毒。
二十一張文契,或多或少都顯出了一點粉色來,並且其中還有幾個指印。
孫禦醫心翼翼道:“王爺,依臣推斷,恐怕是裘長老從文契上沾毒到手指而不自覺,飲茶時不心喝了下去,才——”
顏烈不語。
的確,這樣就能解釋為何裘嬌嬌的杯子上才有毒,端方卻沒有。
何況文契、戒指,裘嬌嬌的手指都沾了羅紅傘毒液,也能佐證這一觀點。
“照這般來,毒是從牢帶出來的?”
孫禦醫垂首,不敢多言。他隻看見會沅閣之事,至於牢,那不在他可以揣度的範圍內。
看來今晚是別想睡覺了。顏烈按了按腦門兒,再度傳令:“來呀,把牢守衛及布府女眷都帶入宮中,準備夜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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