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杏兒輕輕“嗯”了一聲:“不然又能如何?”她的笑容有點苦澀,“我也怕極了,慌極了,可是聽汪銘直,我以為的昨日、前日,其實都是幾百年前,頓時便覺恍如隔世,連心裏頭的痛苦都要失真了。”

    是啊,不然又能如何,哭搶地、驚惶失措?

    可最終,人人都得麵對現實,然後問自己一句:“接下來怎麽辦?”

    白苓良久無語。

    這女子雖然是個普通人,但也真稱得上是淡定了。換作是她遭遇這一切,未必就表現得比塗杏兒更好。

    塗杏兒看著她,有些好奇:“你和那位燕公子,也是伴侶麽?”

    “不不,別亂。”白苓雙手連搖,“我進桃源之前才剛認得他,原本沒把他當好人。”

    “你依賴他,正如我依賴……”塗杏兒悄悄看了汪銘直一眼,“好罷,是我看錯了。”她忽然想起燕公子身邊還有個紅衣女郎,這話問得冒昧了。

    白苓咬了咬唇,也想起了千歲,心裏忽然有些兒酸。

    此時潭水一響,燕三郎和吳城主回來了。

    “如何?”白苓將心事扔到一邊,迎上前問。

    “辦妥。”燕三郎鄭重道,“隻差最後一步。”罷,他走去潭邊,將俘虜提了過來。

    這也是迷藏幽魂,方才替海神使擋去一記羅網,現在仍被捆得嚴嚴實實。他望向燕三郎的眼裏,滿滿都是輕蔑和仇恨:“待海大人出來,你們都要死!”

    千歲笑眯眯道:“有你幫忙,可不一定。”

    什麽意思?這人眼中一絲錯愕,燕三郎卻已經從懷裏掏出一根銀針,轉到他身後去了。

    他欲何為?俘虜心裏念頭還沒轉完,就覺指尖一痛。

    燕三郎戳他手指,又擠出一點鮮血,而後對吳城主道:“請君入甕吧。”

    ……

    時間一點一點推移,千歲暗自著急。

    彌留新幫她開啟的一個時辰期限將至,她就快要維持不住人形了。

    當下關頭若無她相助,燕三對抗海神使的把握至少縮水五成。

    方才她乖乖坐在潭邊,一個多餘的動作都沒有,結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這可太不正常了。

    她現在處於“倒黴到家”的狀態,應該喝涼水都塞牙縫才對。

    四周越是風平浪靜,她心底就越是忐忑。

    千歲瞧了瞧燕三郎。這子表麵波瀾不驚,看向她的眼神隱隱有一絲焦慮。顯然他和她有相同的擔心。

    不過外人都被他的淡定蒙蔽了,隻有千歲和他相處的時日太長,才知道他有幾個動作。

    比如,他心底不安時偶爾會輕按自己指節。

    就像現在。

    “喂。”千歲忍不住戳了戳他的後腰,“要是我沒挺過這一輪倒黴,你會怎麽……”

    後話未盡,燕三郎忽然低喝一聲:“出來了!”

    那荔枝大的黑洞就在半空中,忽然有樣東西跳了出來。

    是個女人,眉目清秀,身材頎長。若非身高驚人,看起來和尋常女子並沒什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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