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老友麵子上,連容生應該會給燕三郎一個見麵的機會。
至於燕三郎能不能入得人家法眼,刑家也不知道。刑宥拍著燕三郎的肩膀笑道:“加油,我看好你。”
這話倒不全是恭維。在他看來,燕三郎身上的確有些吸引人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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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以後,燕三郎就在刑宥的引路下,登門拜訪連容生。
這位當世名師住在東蓮塘東畔,推門就是一片風雅,隻不過現在深秋時節,偌大的塘子裏隻餘殘荷敗葉,曉風吹來,倒另有凋零殘缺之美。
即便處在一堆大宅的包圍下,連容生的住所“泯廬”也不遜色半分。那是個六進四重大院,精工細巧,隨便找一堵蕭牆上的磚雕,連鳥兒的翎毛都是纖毫可見。
這院子裏仆役下人有上百號,光是做點心的廚子就有三個,他們伺候的主人隻有連空生一人。
刑宥帶燕三郎在花廳內坐下,卻有下人來稟:“主人還在睡覺,請兩位稍候罷。”
兩人是巳時來的,因為刑宥這位先生喜歡睡覺,不須早來。哪知現在日上三竿,他老人家竟然還沒醒。
刑宥隻能含笑道:“無妨,我們等著就是。”
結果這麽一等,就到了午後。
此時兩人就算再愚鈍,也知道連容生是故意晾著他們的了,卻又發作不得。
誰知道那個老頭子是不是暗挫挫躲在哪個角落裏觀察他們?
刑宥喝了一個多時辰的茶水,不覺有些腹饑,連宅竟然沒給他們備飯。他才咂了咂嘴,燕三郎即有行動了。
他打開書箱,居然從裏麵掏出一個又一個油紙包,飛快鋪滿了茶幾。
男孩今非昔比,出門都有黃大或者黃鶴跟隨,書箱通常不必再由自個兒背。但連容生這裏不歡迎外人,兩個長隨跟不進,燕三郎還得親自背著書箱。
他將油紙包挨個兒打開,裏麵居然是各色點心,蛋黃酥、豆沙玫瑰餅、豆涼糕、馬蹄酥……七八個油紙包都不帶重樣兒的,甚至連冬筍三鮮燒賣都有,這卻是用特製的盒裝著的,上頭裝燒賣,底下隻要點上蠟燭,燒賣一會兒就溫熱可吃了。
刑宥險些看直了眼,好半才噗地一笑,忍不住鼓掌:“妙,簡直妙不可言!”
燕三郎最後從書箱裏取出一整瓶果子露:“來,別客氣。”
這果子露是三四種水果釀成的特飲,味道香甜,春明城的大姑娘媳婦都喜歡。燕三郎是來拜師的,不敢沾碰酒精,否則一張嘴就有酒氣,成何體統?
刑宥拈起一個蛋黃酥啃了口,眼睛就亮了:“好,好吃!”用料實在,鹹甜可口不必,蛋黃還能爆出一汪紅油,口齒留香。最有心的即是鹹黃和豆沙之間,還有一層Q彈軟滑的夾層,也不知是不是糯米做的,給這蛋黃酥添加了第三種風味。“這是春明城哪一家店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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