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捕快被那姑娘驚得退了一步。

還不等她說話,那姑娘不停的對他磕頭,嘴裏苦求:“這位大哥,求您了,幫幫我。”

從嶽捕快這邊看,隻能看到她的後腦勺,她的發頭又枯又黃。

嶽捕快有些啞然,這親家公公做得事確實讓人惡心,可是,他又怎麽幫?他雖是捕快,可也是外人,若這事從他嘴裏傳了出去,他妹子以後還怎麽做人?“

嶽捕快跟這姑娘又不熟,怎麽可能幫理不幫親。

那姑娘見嶽捕快沒吭聲,她自知希望不大,她咬咬牙,卻不肯放棄這次的機會,她抬頭看著嶽捕快:“這位大哥,您能不能幫我帶個口信回娘家。”

嶽捕快扭頭看了自家妹子一眼,張娘子正拖著暈過去的張馬氏炕上去呢,另一邊,張秀才正在手忙腳亂的穿衣服。

嶽捕快往前走了一步,然後用極低的聲音說道:“你若不想留在這,現在就可以逃出去。”張家現在可沒人看著好,逃回娘家,根本就不需要別人的幫忙。

那姑娘苦笑:“他們手上有我的賣契,我、跑不了。”就算逃了,隻要報官,就會當逃犯處置。

若不是這樣,她早跑了。

她好好的一介良民,現在卻成了奴,她怎能不氣?

這事說來話長,當初安定縣鬧山賊,她還有她二哥跟娘一塊往別處逃了去,路上,遇到流民,他們被衝散了。這一切都是張馬氏搞得鬼,張家也在那流民之中,本來她跟她家人衝不散的,可這張馬氏敲了她的悶棍,將她拖走了!

那張秀才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說是怕她跑,然後這一家人不知道從哪弄了張舊紙,他們趁著她昏迷不醒的時候咬破她的手指,在上麵畫了押。

本來是婚契的,可是張馬氏當時念頭一轉,生生改成了奴契。

她醒來的時候,一定都成了定局,沒法改,她逃過,可她找不到自個的家人,那時天冷,沒逃多久就被凍暈了,後來被張家人捉了回去,之後張馬氏就看著她,當奴仆使喚起來。

對外則假惺惺的說是大兒媳婦。

她真是看透張家人了。

嶽捕快聽到賣身契三個字,略愣了愣:“你不是張家的大兒媳婦嗎,怎麽會簽賣身契?”

那姑娘恨得直咬牙:“張家人將我敲暈了,趁機按了手印。”她說完,又加了一句,“我跟張家沒關係,我不是張家的大兒媳婦,我沒嫁過來,都是他們亂說的。”其實,她不敢逃走還有其他原因,一是為了找到賣身契,撕毀,二是不想連累家人,她若是成了賤籍,那張家……,若非張秀才動了這種髒心思,她也不會沒找到賣身契就想走。

那姑娘說完,又介紹起來:“我姓蘇,是安定縣蘇家村的,這位大哥,若是有人去安定縣,能不能幫我帶個口信回家。”

她說完就從懷裏掏出了十個銅板,然後站了起來,悄悄的塞到嶽捕快的心裏,她咬著唇道:“這位大哥,我總共就這麽多錢了,全給您,求您幫我這個忙。”

銅板因是貼身放著,還是熱的。

嶽捕快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那邊,張馬氏哼了一聲,似要醒來,這位蘇姑娘極快的將嶽捕快的掌合成拳手,若是張馬氏知道這十個銅板的存在,肯定又是一通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