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劃到了河畔中央,十娘時刻注意著船夫的動靜,發現他放下了船槳,立即警惕地盯向篷簾。

而杜帥帥這個混球,看見篷內的糕點零嘴,便一個勁的啃,也不管小舟主人會不會生氣。

篷簾被船夫撩了起來,其實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篷內的畫像,畢竟是個孩子,難免會犯錯。

進來後,看見的是他沒想到情況,所有的畫軸被整齊地擺放在原地。想來是孩子他娘親整理的吧?

“大叔,我的麵具,在桌子上,你喜歡,就拿去玩吧。”杜帥帥本來是探頭到窗外看景的,知道船夫走了進來,立即回頭看向船夫。

船夫在看見杜帥帥的臉蛋時,濃密的眉毛悄悄地皺了一下,泛起了柔柔的漣漪。

孩子長得這般俊俏,孩子的母親應當也是不差的吧?“為何孩子父親沒與你們一起?”

父親?杜帥帥從來沒有問過十娘這種問題,就算問了,十娘失憶過,也沒辦法回答。

隻是當一個陌生人問起的時候,十娘想都沒想,回了一句:“死了。”

杜帥帥睜大亮晶晶的雁眼,嘟囔住小嘴問向十娘,“娘親,死是什麽?”

“就是…不在你身邊的意思。”不就是嘛?紙鷂山上,十娘從未見過杜帥帥和師傅以外的男人,杜帥帥的父親不是死了,還能是哪樣?

船夫沒再問十娘敏感的話題,跨過杜帥帥坐的那邊,走到了畫軸堆拿起了其中一幅畫,並且還把畫像展開了。

“我兒子可沒有毀了你的畫,不用檢查!”十娘以為船夫是因為擔心這些瞧上去還不錯的畫像受損,不喜歡被人質疑她和兒子的品性,所以先一步揚言。

船夫淡粉的唇瓣向上勾起,笑了一聲,“這一幅,是我剛畫的,上麵的墨水,還未幹。”

“啊?”十娘伸出腦袋瞧了船夫手中的畫像,不好意思的道歉到:“我不知道,所以…你說吧,要我賠你多少銀兩?”

船夫抬眼望了戴著黑色麵具的十娘一眼,把收起來的彩墨重新擺到了桌子上。

十娘看船夫的模樣,似乎是要重新修改這幅被她毀掉的畫。因為墨水未幹被十娘卷了起來,所以這幅畫…慘不忍睹。十娘倒是感興趣,這一介船夫,能夠如何操控手中的細毛筆,讓一副毀掉的畫像重生。

杜帥帥對於兩個大人做的事,一點兒興趣也沒有,時而躥到篷外玩水,時而鑽回篷內取食,玩的不亦樂乎。

十娘沒有理會她那調皮搗蛋的兒子,目不轉睛地盯著船夫手中的細毛筆與畫軸,她看見一副本該五彩的水景畫,被船夫用墨水,重新勾勒成一副雅致的水墨畫。

“厲害!”十娘毫不吝嗇的為船夫喝彩,“你的畫工很好啊!為何不拿畫去賣呢?”

篷內的畫軸,因為被杜帥帥打開了三、四幅,十娘幫忙收拾時看了兩眼,覺得不錯,拿到市集上賣,應當也有十幾兩銀子吧?

船夫聽了十娘的話,反問到:“你剛才不是看了我的畫像了嗎?”

十娘如實點頭,確實看了,她一開始還以為是船夫在市集上買回來收藏的,卻沒想到是他親手畫。

“那你,沒有看見畫軸上麵的印章?”他每一幅畫好的畫像,都是會蓋上他的專屬印章,上麵有他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