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聽了,不禁吃了一驚。聽虞翻這意思,不僅看不周瑜、辛毗的益州方略,對張紘也有意見。這是要無差別攻擊啊。連他自己都知道可能會傷害人,所以要打個招呼,做個鋪墊。

    “仲翔,事論事,莫及其他。”

    虞翻應了一聲,又轉向張紘,嘴角微挑。張紘撫須而笑。“仲翔直言無忌,我還承受得起。”

    “多謝長史。”虞翻甩甩袖子,長身而起,背著手,來回走了兩步,在地圖前停住,看了一會兒,笑了一聲,轉身看著周瑜。“周將軍,你剛才,朝廷占據關,收益州之糧,有當年秦與關東對峙之形勢,我沒聽錯吧?”

    周瑜點點頭。“長史記『性』甚佳,並無遺漏……”

    話音未落,虞翻便搖頭道:“翻以為不妥,豈止不妥,而且是大錯特錯。”

    辛毗大怒,剛要話,周瑜伸手示意他不要著急。周瑜臉『色』平靜,還帶著淡淡的笑意,看不出一點不快。“請長史指正。”

    虞翻回頭看了辛毗一眼,歪歪嘴角。“你不服氣?”

    辛毗怒道:“毗雖愚昧,平生隻服理,不服氣。”

    “那我問你,自周子封秦仲為大夫,至項羽滅秦,間相隔六七百年,你們所的秦與關東對峙之形勢,指的究竟是什麽時候?”

    辛毗頓時語噎,『露』出幾分尷尬,隨即又抗聲道:“自然是秦王政興兵滅六國之前。”

    虞翻冷笑一聲:“你覺得如今的關朝廷能和當時的秦國相提並論?”

    “強弱雖懸殊,其勢一也。秦據關也非生而強大,隻不過君臣勵精圖治,變法自強,這才一步步坐大,直至鯨吞下。我等建益州方略,欲取漢,也正是擔心關朝廷得益州補給,休養生息,死灰複燃。”

    虞翻搖搖頭。“佐治過慮了。秦時之關戶口殷實,沃野千裏,府之國,如今之關,人口凋零,十不存一,自給尚且不足,如何能出關攻我?你所謂的君臣勵精圖治,在我看來不過是垂死掙紮,別鯨吞下,能苟延殘喘不錯了。勉強而論,可子嬰之秦。縱使有益州運糧,又能支撐幾時?成都運糧至長安,路消耗多少,益州能支撐幾年?與其擔心朝廷據關而死灰複燃,不如擔心朝廷入益州而自守。以諸位的聰明,想來不會想不到這一點,之所以沒有考慮,我想自然是斷定朝廷不會這麽幹,對吧?”

    辛毗沉『吟』不語,周瑜也皺起了眉頭。

    虞翻冷笑一聲:“不管是不是,至少有一點確認無疑,即使有益州,朝廷也無法死灰複燃。益州最多隻能讓朝廷喘息幾年,卻無法讓朝廷恢複元氣。既然如此,取不取漢根本不會影響下形勢,你們所謂的益州方略也不過是一隅之見。辛佐治,你現在明白我的失是什麽了嗎?是不是覺得受益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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