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上林苑。

    子一身戎裝,策馬奔馳。一頭麜鹿從林中躍出,發足狂奔,從子馬前掠過,眼看著就要消失在密林之中,子張弓搭箭,彎弓如滿月,箭去似流星,一箭正中麋鹿頭部。麋鹿一頭栽倒在地,抽搐了兩下就不動了,鮮血汩汩而出,很快就浸濕霖下的野草。

    “陛下好『射』藝!”呂布策馬從後麵追了過來,勒住坐騎,大聲讚道。兩名騎士衝了過去,翻身下馬,撿起倒斃的麋鹿送到子麵前,又拔下箭,遞給呂布。呂布檢查了一番,有些惋惜。箭矢完好無損,但箭杆卻已經震裂,無法再用。

    “呂卿,朕能做一個合格的騎將嗎?”子挽著疆繩,抹了抹額頭的汗珠,笑道。

    “陛下年方十五,便有這樣的騎『射』武藝,將來統領萬騎,橫行草原,並非難事。”呂布將箭還給子。“不過陛下萬乘之軀,不可如此冒險,騎將不比步將,生死隻在一線之間。陛下當坐鎮中軍,這衝鋒陷陣的事還是交給臣等吧。”

    子笑笑,接過箭,眉頭閃過一絲不安。“怎麽,在呂卿眼中,朕還不如女子?如今關東有三將軍,關西有飛將,女子都能彎弓躍馬,朕身為七尺男兒,反而隻能坐鎮中軍了?”

    呂布朗聲大笑,回頭看了一眼遠處。他的女兒呂環正策馬奔來,一身戎裝,英氣勃勃。呂環從生長在軍中,不好女工,隻好舞刀弄劍,有呂布這個父親,呂環的武藝不比普通男子差,隻是呂布入朝為官,又封了侯,也算是朝中重臣,顧忌人言,一直不敢讓她拋頭『露』麵。如今關東傳來消息,孫策的妹妹孫尚香好武藝,曾隨陳王寵習『射』,被人稱為三將軍,呂環便按捺不住,借著上次隨子南山行獵的機會出現在眾人麵前,在關中有名聲。呂布被稱為飛將,她就被人稱為飛將。

    陳王寵孫尚香賦極佳,聽到子將女兒與孫尚香相提並論,呂布非常開心,眉飛『色』舞。“陛下,臣並非是陛下才能不足以擔任騎將,隻是身份貴重,不容閃失。騎兵對陣,遠則弓弩,近則刀矛,就算陛下有錦甲護體也未必能保萬全。陛下是元首,豈能輕易冒險。譬若與人爭鬥,自然是拳腳向前,哪有先把腦袋頂過去的道理。”

    子也忍不住笑了。“沒想到呂卿有如此唇吻,倒是讓朕很是意外。”

    呂布謙虛了幾句,心裏卻有些不快。子雄心勃勃,不僅將親自率兵出征,還想做騎將,這是對他們的不信任,還是有其他的想法?他不太清楚,他身邊不乏勇士,卻沒有擅長揣摩人心的謀士,這讓他非常懷念黃猗。黃猗是讀書人,他如果在這裏,肯定能幫他分析一下子的心思。也許該去拜訪一下黃猗了。黃猗離開他的軍營後,又謀到了新的差使,如今在宮中為議郎,有機會見到子。

    馬蹄聲起,呂環帶著幾個侍女從樹林中奔了出來,一直衝到子馬前,拱手向子施禮。“陛下,臣甲胄在身,隻能以軍禮相見了。”

    呂環繼續了呂布的基因,不僅身材高挑,而且相貌出眾,自有一股與宮中女子不同的英氣。子見了甚是喜歡,忽然靈機一動,笑道:“飛將是擔心鹿角傷人嗎,穿得這麽嚴實?”

    “非也,臣父,田獵即演兵,必須和上陣一樣對待,不能兒戲。”

    呂布忍不住喝了一聲:“放肆,你又無官職在身,如何敢在陛下麵前以臣自稱?放馬直衝陛下麵前,萬一驚了陛下的坐騎,惹來禦史彈劾,如何是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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