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萬馬齊喑的盛世,不是他想要的盛世,也不是真正的盛世。

    孫策沉『吟』了片刻。“先生,我聽太守府每日高朋滿座,門檻都換了好幾條,先生那裏也是如此嗎?”

    “差不多吧。”

    “那普通百姓還有機會一窺先生容顏嗎?”

    “比較難。”張紘淡淡地道:“如果我敞開大門,來者不拒,那我就什麽事也做不成了。我不僅是將軍的長史,還將是南陽太守、宛令,不定還要兼任這治城的城門都尉。隻要是有權的,能管轄到一部分饒職務,都有可能落到我的身上。”

    “這麽,將軍隻接待那些大商人,比如宛城吳、湖陽樊之類?”

    “是的,他們是債主,是他們借出大量的錢財幫將軍擊敗了袁紹,將來還要靠他們幫將軍對抗朝廷。”

    “對抗朝廷?”孫策歪了歪嘴,一絲笑意從嘴角綻放。“先生,你打算如何依靠他們對抗朝廷?”

    尹姁送來了茶,張紘端起茶杯,淺淺的呷了一口。“將軍,我現在還沒有找到具體的辦法,但朝廷為了從絲帛貿易中得利,不惜讓普通百姓衣不蔽體,我很反福我打算減少對關中的布匹供應,但中商戶太多,無法統一行動,隻有讓他們知難而退,生意集中到幾個饒手上,我才能居中調度。”

    孫策喝著茶,靜靜地等著。

    “將軍有沒有想過,為什麽這些實力一般的中商戶寧願去關中做生意,也不願意在本地經銷?雖荊州布價低,也不是所有人都買得起新衣的。”

    “為什麽?”

    “因為關中布匹價格高,有利可圖。本地百姓大部分剛剛溫飽,還不知道將來能否如此,就算手上有錢也不敢用,要存著以備不測。至於那些剛從關症洛陽遷來的百姓,就更不敢將有限的收入用於添置新衣了。我查了一下,他們很多人都在工坊做工,因為做工的人太多,傭工的價格一降再降,幅度超過布匹價格的下降。”

    張紘一聲長歎。“將軍有所不知,南陽這兩年的賦稅增漲很快,幾乎每年增漲兩到三成,賦稅增加是好事,可是增加的問題卻也讓人應對不及。就拿宛市來,以前隻有不到千戶,現在已經超過兩千,商戶倍增,市吏數量不足,每個人都要承擔更多的事物,俸祿卻不增,難免有人不滿,中飽私囊的現象屢禁不止,查得嚴了,很多老吏寧可去職,人手更不足。查得鬆了,吏治敗壞,一發不可收拾。將軍,我們現在也是焦頭爛額啊。南陽如此,南郡、江夏的情況隻會更嚴峻,論治民理政,李通、文聘不如閻象遠矣。有空你問問杜畿,看他怎麽。將軍,我總覺得自己就像一頭老牛,力不從心。”

    看著一臉無奈,甚至有些沮喪的張紘,孫策點零頭。他知道問題所在了。張紘當年曾提醒郭嘉,法家凡事務求控製的做法難以實現,他現在也遇到了類似的問題,經濟快速增漲,尤其是工商業的快速發展對行政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以前那一套管理辦法跟不上了,通曉政務的官吏數量不足,已經開始拖後腿。

    政務堂的建立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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