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評渾身是汗,絲衣都貼在了身上,領緣的顏色更深。曹操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自己坦露的肚皮,哈哈一笑。“仲治,成都四麵皆山,比潁川熱得多,你不要穿得這麽嚴整嘛,你看看你。”著走了上去,用手中的竹扇為辛評扇風。辛評尷尬地笑笑,遞上剛收到的消息。曹操接過,將竹扇塞給辛評,迅速掃了一眼,快步向戲誌才走去。“誌才,你看看。”

    戲誌才接過,展卷而讀,沉吟不語。曹操背著手,瞅瞅辛評。“仲治,佐治有沒有消息來?”

    辛評用竹扇扇著風,總算涼快了一些。他搖搖頭。“佐治就算有書信,也不會提到南陽一字。”

    曹操撓撓頭。“那你覺得這事意味著什麽?法孝直雖然年輕,但機敏過人,他傳回這個消息必有深意。周瑜不在江陵備戰,突然回去成親,太讓人費解了。”

    “恐怕是朝廷當初埋下的種子萌芽了。”

    曹操眼珠一轉。“你是孫策懷疑周瑜?這有關係嗎?”

    “使君,袁本初戰敗,袁顯思自顧不暇,戰線收縮河北,且冀州四麵受敵,袁顯思在平定幽州之前無力渡河,對孫策來,豫州已經安定,不再是他不得不親自鎮守的地方。接下來,他的注意力會移向荊州,周瑜擁重兵,如果他還想成為方麵之將,立不世之功,自然要取信於孫策。”

    曹操一聲輕歎。“是啊,孫策根基已固,可以取質了。仲治,你佐治的家人會不會有危險?”

    辛評苦笑不語。辛家早就搬到了鄴城,辛毗的妻兒也不例外,隻不過袁紹敗亡,袁譚此時自顧不暇,未必敢與孫策較量,承認現實,放回辛毗的妻兒幾乎是必然的事。但袁譚會不會放了他的妻兒,那就不好了。他孤身一人來益州,妻兒在鄴城情況如何,無人知曉,隻能指望郭圖看在鄉黨的份上多加關照。

    “你也不必擔心,待袁譚向朝廷稱臣,使君一封書去,你便可以接回家人了。”戲誌才淡淡地道:“辛氏從隴西搬到潁川,如今又多成都一脈,也很好。”

    辛評苦笑。“有勞祭酒費心。”

    戲誌才沒理他,接著道:“周瑜與蔡琰名將才女,神仙眷侶,成親是遲早的事。若隻是為取質,周瑜大可不必趕回南陽成親,就算不回廬江老家,也可以在江陵嘛,再不濟也可以在襄陽,現在改在南陽,怕是另有原因。”他輕叩案幾,麵露憂色。“使君,如果是孫策要來南陽,這件事可有些麻煩。”

    曹操臉色微變。“誌才,你是,孫策有可能坐鎮荊州,親自負責對益州的戰事?”

    “不得不防。周瑜雖坐鎮荊州,但荊州諸將大多是孫策一手提拔,若孫周嫌隙,他們未必會聽周瑜的命令。朝廷拜周瑜為鎮南將軍、封舒侯,明顯有挑撥之意。此次孫策擊敗袁紹,立下大功,必然加官晉爵,並肩之勢打破,他如果不想再給朝廷挑撥的機會,自然不會讓周瑜獨得取益州之功。隻是這樣一來,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曹操哭笑不得。“這可是弄巧成拙了。”又道:“袁本初戰敗而亡,一了百了,倒是自在,卻不知道害苦了多少人。朝廷明明一手好棋,現在卻成了昏著。”

    “這也未必。或孫策真的移兵西向,親自攻擊益州,對使君來是禍事,對朝廷來卻也是機會。使君,孫策勢盛,非使君所能獨當,還是向朝廷求援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