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西門外，柳剩
黃猗左手挾著一匹布，右手提著一隻新酒壺，信步走來，一邊走一邊看，在一個賣書的書肆門前停住。看到他，書肆主人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黃先生，你又來買書？”
“是啊，老金，可有什麽新書？”黃猗笑道。
“有啊，汝南新出的《文解字》，印得可好了，今出了好幾部，我估摸著先生會要，特地給你留了一部，要不要進來看看？”
“《文解字》？那可太好了，最近正找這部書呢。”
“那請裏麵坐，我給你取去。”金姓主人笑嘻嘻地將黃猗迎了進去。黃猗看著架上的新書，取下一部來，隨意翻看著。他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外麵，見沒人注意，便輕咳了一聲。過道門輕輕的拉開，黃猗閃身而入，一個與他身形相似的年輕人隨即閃了出來，一邊漫不經心地翻著書，一邊留意外麵的動靜。
黃猗進了內室，從堆滿的書簡中穿過，來到後室。後室不大，同樣堆滿各種新舊書籍，散發著墨香和他陳舊的氣味。蔣幹坐在一角，正借著燈光翻看著一部薄薄的書冊。
“蔣君。”黃猗上前行禮，恭恭敬敬。
蔣幹放下書，打量了黃猗一眼。“最近辛苦了。”
“比起蔣君日夜奔波，我算是安逸的。”
“呂布什麽時候走的？”
“半個月前。為了軍餉的事，他和皇甫嵩爭執了很久，拖了十來，最後實在拖不下去了才勉強動身。”
“很好。”蔣幹將手裏的冊子遞給黃猗。“這是密本使用方法，背熟以後燒掉，以後如果有機密情報會就用密本的形式傳遞，以免泄露，也能保證你的安全。上麵那個數字是你專用的，千萬要記牢。”
“喏。”黃猗應了一聲，接過冊子，心的掖在懷裏。
“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孫將軍已經擊敗袁紹，袁紹受了重傷，已經不治身亡。”
“這可太好了，袁將軍的三個遺願算是完成兩個了。”
“這裏麵也有你的功勞。”蔣幹沉默了片刻。“還有一個壞消息，你族叔黃琬兵敗魚齒山，雖然向黃漢升將軍投降，但朝廷不承認他的行動，附逆的罪名他是跑不掉的，江夏黃家會受牽連。”
黃猗愣了一會，輕輕地道：“對我來，這個消息並不算太壞。”
蔣幹站了起來，拍拍黃猗的肩膀。“我得到消息，朝廷可能要西征涼州，如果不出意外，呂布會隨同出征。你想辦法留下來，在長安也行，回江夏也行，成家立業，不要去吃那份苦了。征戰危險，我們另外安排人跟著。如果有什麽困難，隨時可以老金聯係，找不到我，老金會把消息送給孫將軍。”
“喏。”黃猗遲疑了一下，又道：“我暫時還是留在長安吧，也許有別的機會。”
蔣幹瞅了黃猗一眼，覺得有些詫異。聽他這口氣，他做暗間做上癮了？“為什麽？”
“孫將軍擊敗袁紹，已成朝廷心腹大患，朝廷雖不能製，卻有可能提拔與孫將軍有仇怨的人。到時候我發幾句牢騷，不定就有機會出仕，還不會引起任何饒懷疑。”
蔣幹覺得有理。“也好，那你就安心留在長安吧。正好有件任務交給你。”
“蔣君請。”黃猗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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