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黃蓋向前壓,咬住甄儼。命令滿寵、徐盛向前推進,控製官渡水,切斷甄儼退路。”

    戰鼓聲雷鳴。黃蓋收到命令,知道中軍無恙,自己不需要再顧忌身後,可以放開手腳大戰一場了。他舉目四望,估算了一下甄儼的位置,下令校尉成當率部出擊,並命令親衛營做好準備,一旦發現戰機,直捅甄儼的中軍。

    戰鼓聲中,成當率領本部將士衝出了戰陣,殺向甄儼的右翼。甄儼的右翼原本就搖搖欲墜,再受重創,很快就露出崩潰之象。甄儼心急如焚,不得不向後收縮,且戰且退。

    鴻溝中,徐盛指揮五十艘戰船,逆水而行,趕向官渡。

    ——

    袁紹緊緊勒著馬韁,臉色鐵青。

    汗盧王被呂蒙困住,脫身不得。闕機率部救援,又被呂範攔住,雙方正在激戰,一時難分勝負。這些也就罷了,烏桓人、鮮卑人好騎射,不善突擊,讓他們衝陣有些勉為其難。可是甲騎居然被孫堅的親衛營擋住,這實在有些過份了。

    不憑借任何大型軍械,四百步卒能擋住兩百甲騎的衝擊?就算他們有重甲,有重型兵器,這也太出人意料了。他想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三百甲騎成軍以來,縱橫河北,從來沒有對手,怎麽到了河南卻一敗再戰,如果更有全軍覆沒之危?

    難道這就是命?

    袁紹咬著牙,指甲摳進了掌心,一陣陣刺痛,但他卻渾然不覺。他的腦海裏隻剩下一個念頭:是繼續戰鬥,傾力一戰,向死而生,還是趁著沒被困住先撤?閻行正在渡河,很快就能到達戰場,現在撤退,趕上郭圖,至少可以且戰且退,撤往洛陽。

    可是這麽做是不是太怯懦了?如果被孫策一路追擊到洛陽,就算能夠在洛陽站穩腳跟,又有誰會把他當回事?張燕也罷,董越也罷,他們隻畏懼強者,見他被孫策擊敗,會像狼群一樣撲上來咬得他遍體鱗傷,他哪裏有機會休養生息。

    袁紹看看四周,張合正提著大戟,打量著遠處的戰場。蹋頓、彌加、去卑等人散在各處,等待著命令。除了大戟士,他還有近三千胡騎可用。

    “儁乂,看出什麽了?”

    “危險。”張合道。

    “危險?”

    “是的,這陣型變化設計得太精巧了,簡直像刺繡一般,步步為營。可是如此精巧的陣型卻有一個致命的破綻,實在令人費解。”

    “哦?”袁紹心中一動,催張合快。

    張合皺了皺眉,沉吟道:“主公,孫堅父子合兵,處處精打細算,以期必克,現在雙方精銳盡出,我軍還有胡騎近三千,大戟士近千人,孫策還有什麽?義從騎和親衛騎,總共不到兩千騎,他有那麽多戰船,為什麽不征調步卒增援?渡河作戰,麵對有明顯數量優勢的騎兵,難道不應該是步卒更方便嗎?”

    袁紹揚起了眉,在心裏盤算了一番,又問道:“依儁乂之見呢?”

    “要麽他還藏了一手,步卒早就埋伏到位,要麽就是他屢勝而驕,輕敵了。”張合道:“主公,形勢不明,為策萬全,我建議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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