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圖一愣,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半晌才道:“黃忠……不是去梁縣嗎?”

    沮授沒話,郭圖張了張嘴,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後背卻一陣陣的涼意。他也清楚,黃忠去梁縣的目的是堵麹義、荀衍後撤之路,如今麹義敗亡,荀衍追擊孫策至此,黃忠拒守梁縣的意義已經不存在了,他不可能在梁縣傻等,肯定在某個地方。但他在戰場之外,若非沮授警覺,他們都有意無意的把黃忠忽略掉了。

    論實力,黃忠才是眼前戰場上僅次於孫策父子的大將,魯肅都無法和他相提並論。他的行動隻受孫策節製,甚至連孫策都不怎麽管他,完全由他自己決定。魚齒山一戰而『逼』降黃琬,完全由黃忠獨立完成,沒有需要任何人協助。

    這樣一個人如果突然出現在戰場上,會是什麽後果?

    “公則兄,你還能和許子遠聯係上嗎?”

    郭圖突然驚醒,狐疑地看著沮授,不明白沮授為什麽突然提及許攸。

    沮授苦笑道:“主公麾下,論短兵相接,無人能出麹雲之右。論臨機應變,無人能過許子遠。可惜麹雲被孫策擊殺,許子遠又負氣而走,實在可惜。”沮授停頓了片刻,忽然又道:“我明白了,為什麽孫策會在龍淵主動迎戰麹義。他知道麹雲善戰,可能是他的大敵,所以精銳盡出,直取要害,一戰先殺麹雲,斷主公一臂。”

    郭圖眼神微縮,欲言又止。“事已至此,也無益。公與,你提醒得對,黃忠隱在暗處,我們不能不防,隻是黃忠行蹤不定,一時難以確定,不如以攻代守,急攻孫策,黃忠得到消息,必然現身。如今魯肅、董襲在捕獐山,孫策身邊除了五千屯田兵,隻有萬餘人,如果讓審正南和荀休若全力進攻,即使傷亡大一點,洧水、黃水並非不可渡。如果他們能切入黃水一線,截斷魯肅、董襲退路,孫策又豈能在新鄭安坐?”

    郭圖看著沮授,沮授暗自歎息。郭圖的心思,他一聽就懂。袁紹在這兒拚命,主力是冀北人,如果能順利擊破魯肅的陣地,立下大功,郭圖當然求之不得,不願讓人來分功。現在魯肅的陣地堅固,傷亡比預期的要大得多,郭圖自然不能讓審配在一旁看熱鬧。大戰之際,還如此互相算計,實在無奈。

    孫策也會有這樣的擔心嗎?顯然不會。他的部下大多出身寒微,既不能揚名士林,又不能以經入仕,想要光宗耀祖隻有戰功一途,所以根本不用孫策多什麽,人人爭先。孫策就算擔心也是擔心他們爭功,『亂』了部署,就像董襲夜襲白鹿崗一樣。

    不過郭圖雖然有私心,戰法倒是不錯,讓審配突破黃水,切入新鄭和捕獐山之間,孫策非出城不可,否則魯肅、董襲必死無疑。

    “公則所言有理,我相信隻要主公下令,審正南會依令行事。勝負在此一舉,任何人都不能有一絲猶豫之心,必置之死地,而後方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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