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萬道霞光灑在龍淵的水麵上,金燦燦,紅豔豔,暖洋洋。

    孫策站在中軍大帳前的望樓上,眯著眼睛,看著遠處的龍淵,看著龍淵水北的麹義大營,心情格外的平靜。晨風輕拂,帶來絲絲涼氣,卻又蘊藏著不出的悶燥。即使不用視日者,孫策也知道今會是一個豔陽高照的晴。這樣的氣,他本該坐在葛陂中央的水榭裏,喝著清涼的果漿,陪著夫人,看著孩子。

    兩個兒子應該會走路了。孫策仔細想著,他沒什麽帶孩子的經驗,不知道一周半的孩子是什麽模樣。

    “將軍,戰書寫好了,請過目。”顧徽走了過來,將剛剛寫好的挑戰書遞給孫策。孫策接過來看了一遍。顧徽在軍中時間不短了,寫這種刺激對方將領情緒的戰書非常熟練,不僅用在涿縣被劉備擊敗的事質疑麹義河北第一名將的威名,還指責麹義和袁紹一樣虛偽,滿口道德仁義,實際上與羌胡同流合汙,騷擾豫州,將來必然被豫州百姓唾罵,又指出麹義的愚蠢,被荀衍玩弄於股掌之上。最後建議他出營一戰,證明自己的能力,不要躲在大營裏自欺欺人,沉醉於什麽河北第一名將的虛名。

    孫策沒什麽意見,叫來郭武,讓他把戰書送到麹義的大營去。

    郭武領命,將戰書掖在懷中,翻身上馬,戴上頭盔,提起長矛,踢馬出營。他穿過幾個營地,來到龍淵水側。對麵有麹義部下的匈奴遊騎在監視,見郭武單馬而來,兩名匈奴騎士踢馬前來,警惕地打量著郭武。郭武從懷裏掏出戰書搖了搖,大聲喝道:“鎮北將軍向麹義挑戰,是你們過來取,還是我送過去?”

    聽是戰書,兩個匈奴騎士倒也沒太在意。中原人好古,戰前互相挑戰是很正常的事,寫一封文縐縐的挑戰書也沒什麽好奇怪。他們當然不會主動接過戰書。“即使是你家將軍挑戰,自然是你送來。”

    “那好,你們等著。”郭武招了招手,早已準備妥當的一隊士卒推著輜重大車趕了過來,幾人合力,將空車徑直推進水中,有強弩手射出係有繩索的弩箭,直達北岸,郭武下了馬,站在大車裏,招呼對岸的騎士拉一下繩子。

    兩個騎士看得目瞪口呆。大車還能當船用,不怕漏水嗎?他們也沒多想,下了馬,拽著繩子,將郭武拉了過來。郭武上岸,對岸又將大車拉了回去,將郭武的坐騎牽到車上,越河對岸。

    兩個騎士的眼睛瞪得溜圓,險些從眼眶裏掉下來。大車能當船用已經夠令人驚奇了,還能運馬?一匹戰馬至少相當於四五個饒重量。如果一輛大車就能運一匹戰馬過河,那幾輛大車連在一起架浮橋是輕而易舉的事。

    換句話,孫策如果要渡過龍淵水發起進攻,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們這些遊騎隻是監視,沒有阻擊的能力。如果對方架橋的速度非常快,麹義是來不及做出反應的。

    郭武翻身上馬,將兩個騎士的緊張看在眼裏,卻什麽也沒。挑戰隻是過場,真正的目的就是打擊對方士氣,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雙方隔水而營,水既是一種地理障礙,也是一種心理防線,輜重大車能將船用,地理障礙被打破,心理防線自然也會動搖,恐懼會在他們心裏慢慢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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