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黃琬不屑一顧,連看都不肯看孫策一眼。“詭辯之詞,不足與論。”

    孫策也不著急,慢悠悠地道:“敢問黃公,董卓是怎麽進京的?”

    黃琬再次語塞。

    “好吧,就算袁紹蠱惑何進召外兵進京是為了除閹豎,為下求太平。嗯,對你們來,下就是你們手裏的一杆大旗,什麽時候想用都可以舉起來搖一搖,至於最後是下太平還是下大亂,你們就管不著了。可是有一件事我很好奇,黃公當時身任豫州牧,聽率兵討平盜賊,所向披靡,威名大震,治為下表,還因此被封為關內侯。既然黃公這麽能幹,為什麽何進沒有召黃公這樣的忠臣名將,卻召董卓這樣的亂臣賊子入京?是黃公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還是董卓原本並非亂臣賊子,比黃公更可靠?”

    “你……”黃琬大怒,瞪起眼睛,怒視孫策,卻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孫策。

    “我哪句話得不對,請黃公指教。”

    “你……你……”黃琬喘著粗氣,臉色漲得通紅。

    “我信口開河,胡襖?汙蔑君子,顛倒黑白?沒問題,隻要你拿出證據來,我都可以認。我這個人雖然沒什麽學問,也不是什麽君子,有一點倒還可以,我敢做敢認。”孫策似笑非笑地看著黃琬。“不僅我自己做的我認,袁將軍做的,家父做的,包括我身邊人做的,我都敢認。你敢認嗎?”

    黃琬氣得七竅生煙,怎麽繞來繞去,又繞到這兒來了?

    “黃公,你是不知道怎麽回答,還是不敢回答?黃公,君子坦蕩蕩,人常戚戚,你這麽做可算不上君子啊。你自欺欺人,連做過的事都不敢認,還談什麽道德文章?黃公,豈不聞討山中賊易,討心中賊難?你心中有賊,身既不修,還談什麽治國平下?”

    孫策慢條斯理地撚著手指,斜睨著麵色死灰的黃琬,笑了兩聲,又補了一刀。“我有個大膽的推測啊,你當時討平的那些盜賊不會是你的同黨吧?別人來了,他們就殺官落草,入山為賊,你來了,他們就搖身一變,又成了良民。他們得利,你得名,還賺了個關內侯,威震下。可是你們自己心裏有數,你這點本事根本拿不出手,真要辦大事還要靠董卓那樣的武夫,所以袁紹才會召董卓入京。但凡你黃公有點真本事,他又何舍近求遠,最後鬧出這般禍事來?董卓固然死得其所,你黃公又何嚐無辜?這場禍事是董卓一手造成的不假,可始作俑者卻是你們,包括黃公你。董卓被茹療,黃公你將來會不會被茹燈?就算沒人知道你們的罪孽,你自己心裏也該有一盞燈吧?黃公,午夜夢回的時候,你敢麵對真實的自己嗎?還能像現在這樣大義凜然,問心無愧嗎?”

    黃琬麵色變了幾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麵前的案上梅花點點,煞是醒目。他麵如金紙,喃喃自語。“你得沒錯。討山中賊易,討心中賊難。我心中有賊,我是個懦夫,一直以為自己直道而行,問心無愧,其實不過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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