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鹹迎著黃忠的目光看了一會兒,笑道:“怪不得南陽鐵官固若金湯,水潑不進,原來是漢升在主持防務。”

    “不是。”黃忠搖搖頭。“不妨告訴你,木學堂內部警戒都由孫將軍直接安排,我也不能隨便插手。當然,你們想混入宛城,不可避免的會與我手下的斥候營交手,所以我對你們的行動也早有耳聞。”

    “早就聽孫將軍重視工匠之技,果不其然。”何鹹低下頭,慢慢呷著酒。

    黃忠沉默片刻。“你既然經常出入南陽,想必也知道尹公主持講武堂?”

    “知道,我還知道尹姁為孫將軍生了一個兒子。”何鹹苦笑。“我何家不僅錯失了你黃漢升,還錯失了尹家,敗得經地義。”他頓了頓,又道:“黨人誤我何家,名士誤我何家,袁氏兄弟誤我何家。”

    “何君,亡羊補牢……”

    何鹹搖搖頭。“與孫將軍為敵,是我的命,漢升不必多勸。漢升放心,我與孫將軍有公仇,無私恨。何家雖滅,我何家的人卻大多幸存,家母對孫將軍非常感激。尹姁是個婦人,身不由己,我身為七尺男兒,卻不能不奮一腔熱血,與仇人周旋到底。”

    黃忠點點頭,沒有再勸。不管怎麽,何家是孫策親手攻破的,孫策又是袁術的舊部,要何鹹投降的確有些強人所難。

    “那麽,何君還有什麽想問的?”

    “漢升,據我所知,南陽黃與江夏黃原本是一係吧?”

    黃忠眼神微閃,嘴角挑起一絲淺淺的笑意。“何君可知此刻正與荀休若交戰的人是誰?”

    “誰?”

    “江夏黃氏的黃祖。”

    何鹹愕然,頓時尷尬不已。他本想拉近黃忠與黃琬的關係,然後再促成他們見麵,沒想到黃忠一語道破。是不是一係又如何,黃祖與黃琬更近,這並阻礙黃祖為孫策而戰。世家為了尋求穩妥,分派子弟各投一方,這本來就是什麽稀奇的事。荀衍、荀諶還是親兄弟呢。

    “黃公想做什麽,束手就縛?”

    “除此之外,別無他途嗎?”

    “沒櫻”

    黃忠回答得非常幹脆,一點餘地也沒有,倒讓何鹹無法再接。兩人相對沉默,黃忠不動如山,何鹹的氣勢卻一點點的沉淪,不知不覺的窘迫起來。恍惚之間,他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的那一,隻不過雙方的身份出現了根本性的逆轉。

    “南陽黃和江夏黃是不是一係並不重要,我和黃公也不熟,交情就不用談了。不過既然何君來,我也不遮著掩著。黃公身為太尉,出兵助袁紹侵襲豫州,這件事上違國法,下違民心,絕不是一死就能解決的事。就算他死了,江夏黃氏也不會讓他歸葬祖墳。”

    何鹹大驚一驚,後脖頸直冒涼氣。“漢升……”

    黃忠抬起手。“他想要洗清自己的罪責,隻有戴罪立功,將功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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