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夫倒在地上，抽搐著，呻吟著，鮮血流了一地。督戰士卒提著血淋淋的戰刀，環顧四周，喝令力夫們繼續幹活，不準偷懶。力夫們敢怒不敢言，他們大多是附近的百姓，被強征來服役的，不僅受苦受累，現在還有生命危險，自然是怨氣衝。他們不自覺地拿袁紹和孫堅相比。孫堅進駐浚儀後，第一件事也是征發百姓修城，但他給報酬，雖然不多，而且吃飯管飽。修城結束後，他就將所有的百姓遣散出城，主動讓他們遠離戰爭，可比袁紹強多了，就連孫堅的部下也比這些督戰的袁軍士卒和氣。
“這種畜生，早晚橫死。”一個力夫咬牙切齒的罵著，想了想，又罵了一句：“這些世家貴人都不得好死。老子辛辛苦苦忙一年，好容易攢零糧食，準備春荒的，你們一個錢都不給就搶走了，還讓老子給你們幹活……”
“少兩句。”旁邊的同伴提醒道：“不要命了？”
“要什麽命？給我一把刀，我就和他們拚命，反正待會兒一打起來……”
話音未落，空中又響起彈丸的厲嘯聲，兩個力夫不約而同的抱著頭蹲了下來，藏在拋石機的後麵。有拋石機粗壯的支架保護，多少有一些安全福厲嘯聲從他們頭頂掠過，“轟隆”一聲，砸中了什麽東西，又在地上散開，四分五裂，激起一陣煙塵。
等煙塵散盡，驚魂未定的力夫們發現，剛剛還威風凜凜的督戰士卒倒在血泊之中，上半身被砸得稀爛，看不出人形，鮮血濺了一地。力夫們大驚失色，其他督戰士卒也嚇得寒毛倒豎，一動也不敢動。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又一枚彈丸破風而至，精準命中還沒調整完畢的拋石機。拋石機發出一聲巨響，搖晃了兩下，支架斷裂，長長的梢枝砸了下來。一旁的民夫們失聲驚叫，四散奔逃。旁邊的拋石機力夫也陣腳。見形勢不妙，督戰的士卒們立刻圍了上去，將逃離陣地的力夫拽了回來，逼著他們跪在地上，揮起戰刀，一口氣連殺數人。
在鮮血的震懾下，力夫們戰戰兢兢，一邊暗自咒罵一邊繼續調整。
彈丸越來越密集，開始隻是零星的一兩枚，很快就有三四枚同時發射，一會兒功夫，又一架拋石機被砸倒，兩個力夫被壓在下麵，慘叫連連，雖然很快被督戰士卒殺死，但氣氛卻越來越緊張。
袁紹站在將台上，看著前麵陷入混亂的局部戰場，看著兩架被砸毀的拋石機，劍眉慢慢蹙起，眉心擰成一個疙瘩。還沒有發起攻擊就被孫堅毀了兩架拋石機，傷了十幾個人，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他看過拋石機試射，這麽遠的距離，要想命中一架拋石機並不是易事，發十中一就算不錯了。他也沒指望靠拋石機去毀對方的拋石機，隻想著將城頭的守軍砸散，好讓其他士卒登城。可是孫堅似乎並不這麽想，他居然在用拋石機來砸自己的拋石機。更可怕的是他似乎還成功了，前後不過十餘枚彈丸便造成這麽大的損失。
是運氣還是孫堅的部下真有這樣的技術？如果是後者，這可有點麻煩。
郭圖為什麽還不回來？他主管情報，應該最清楚這些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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