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可不能這麽,戰場凶險,勝負乃兵家常事,下哪有常勝將軍。你還年輕,可不能因為一場戰事失利就沒有信心。”他不動聲色的環顧四周,低聲道:“顯奕剛剛在青州敗了一陣,麾下大將顏良險些陣亡。”

    袁譚很意外。“他的對手是誰?”

    “沈友,一個江東士子,據和孫策同年。”郭圖笑笑。“孫策真敢用人,這沈友之前根本沒有領過兵,第一次上陣就打得這麽好。”他頓了頓,又道:“其實在顏良戰敗之前,顯奕已經敗了一陣,被騎兵踹了營,燒了輜重。”

    袁譚倒吸一口冷氣,驚駭不已。他想起了方與之戰,孫策也曾用騎兵燒他的輜重營。不過他更驚訝的是郭圖的語氣。郭圖並沒有掩飾,他甚至有一些幸災樂禍。袁譚眼珠一轉就明白了。郭圖到這兒來並不僅僅是讓他辨認一下屍體,而是勸他振作起來,謀劃重新掌兵。袁熙被沒有戰陣經驗的沈友擊敗比他被孫策擊敗更慘,更丟臉。如果袁熙不能迅速扭轉戰局,被沈友占領了青州,對袁紹來絕不是什麽好消息,他需要一個更有作戰經驗,又能信得過的將領。

    袁譚的心猛跳了兩下,麵上泛起微紅,然後又慢慢褪去。他搖搖頭,淡淡地道:“浚儀大戰在即,先生怎麽不在父親身邊出謀劃策,到這兒來了?辨認屍身,派人送過來就是了。”

    “顯思……”

    袁譚抬起手。“多謝元圖先生好意,不過浚儀大戰之際,我這不祥之人不敢前去擾亂軍心,自回鄴城待罪。”

    郭圖揚了揚眉,盯著袁譚看了好一會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好,那你就先回鄴城吧。”他站了起來,甩甩袖子,沉吟了片刻,又道:“田元皓也在鄴城。他反對主公親征浚儀之事,屢次出言不遜,被主公責以沮軍之罪,回鄴城看管。”完,他深深地看了袁譚一眼,拱手離去。

    袁譚站在階下,目送郭圖離開,心裏回蕩著郭圖剛剛的話,久久未語。

    ——

    浚儀城外,中軍大營。

    袁紹端坐在大案前,十指交叉,指關節捏得發白。案上鋪著地圖,地圖上壓著表示雙方兵力、兵種的青銅兵俑,主要分成三大塊:青州戰場,兗州戰場,豫州戰場。袁熙失利的軍報放在一旁,滿是皺褶,有幾處裂紋,應該是被人捏成一團後又細心抹平的。脆一直是冀州紙的致命缺陷,至今無法改進。

    帳門外響起腳步聲,沮授報名而入。在沮授掀起帳門的那一刻,袁紹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公與,過來坐。這大半夜的把你叫過來,沒打擾你休息吧?”

    袁紹的語氣很輕鬆,但沮授卻不會當真。袁紹大半夜的把他叫過來絕不會是找他閑聊,明就要攻城,他這時候應該很緊張才對。他一邊行禮一邊看了一眼案上的地圖和軍報,頓時心中一緊。

    “主公尚未休息,臣豈能安睡。”沮授不動聲色地入座,端起準備好的水杯呷了一口。水一沾唇,沮授心中便是一緊。水已經涼了,明袁紹一直在等他來,早早地就讓人準備好了水。

    一定是出了大事。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