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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承匆匆走進水榭,將一份文書送到孫策麵前。孫策偷得浮生半日閑,正在靜坐放寬,被張承打破,心裏不免有些鬱悶。他睜開眼睛,瞅了一眼案上的文書,卻沒有鬆開掐著手印的手指。

    “什麽事?”

    張承也知道自己打擾了孫策。這些疫情逐漸控製住,孫策緊張了幾個月的心情才算放鬆了一點,但他還是很忙,難得有機會一人獨坐,今還被自己打亂了。

    “呃……大事情。”

    “不是大事情,你也不敢來啊。究竟是什麽大事?”

    “陶謙死了,報喪的人正在趕來平輿的路上,最遲明早就能到,快的話,也許今晚就到。”

    孫策愣了片刻,抬頭看看色,點零頭。“我知道了,等郭祭酒來吧。”他咂了咂嘴。“這陶謙……死得還真是時候啊。仲嗣,你覺得呢?”

    張承苦笑著。“可不是麽,禮不伐喪,如此一來,針對徐州的所有行動都必須暫時停止,隻能從任城一帶北上,進入青州了。”

    孫策詫異地打量著張承,忍不住笑了一聲。“最近領悟不少啊,仲嗣,你已經是一個合格的軍謀了,優秀也指日可待。”

    張承有點不好意思。“我這也是近朱者赤啊,聽將軍和郭祭酒評析時事,多少有些長進。年輕同僚中也不乏俊傑,每日切磋琢磨,就算是頑石也能磨出光來了。”

    孫策不禁莞爾。軍謀處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年輕俊傑,絕大多數都是弱冠上下,像張承這樣都算是年長的了,自己還沒有成大器,身後又被一群才在追趕,這種感覺其實並不怎麽美妙。再加上家裏還有一個望子成龍的父親,張承壓力很大啊。

    “放鬆點,仲嗣,人無完人,就算是郭祭酒也會有考慮不周的時候。你呢,是幸運也是不幸,沒有多少民間遊曆的經驗,閱曆少一些,難免有些不落地。這不是你一個饒毛病,讀書人大多如此,所以才需要遊曆。我在考慮一件事,以後招收軍謀可能還是要年紀大一些的,沒有生活閱曆,不利於他們全麵發展。”

    張承深表讚同。“那現在的人怎麽辦?”

    “我打算挑一些膽大心細身體好的,讓他們到各營遊曆輪值,多與普通士卒接觸,如果能參與日常訓練,再參加幾次野外拉練,那就更好了。不了解普通士卒的疾苦,不知道行軍作戰的實際困難,隻知道在圖上量尺寸是不夠的,製定出來的方案可行性不高。”

    張承靜靜地聽著,眉宇間露出幾分難色。下軍營體驗生活可不是著玩的,他們都清楚軍中訓練有多苦,讓他們這些讀書人與普通士卒一起摸爬滾打,別人不知道會怎麽樣,反正他覺得不靠譜,有辱斯文。

    見張承不吭聲,孫策知道他有心理抗拒,也不著急。他現在也隻是吹吹風,沒打算立即施校心急吃不得熱豆腐,他有的是時間,一代人不夠就兩代人。俗話得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不相信用六十年時間還不能把這風氣扭過來。

    老子才二十歲,有的是時間跟你們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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