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靖轉了過來,陰著臉。“別駕覺得我們必敗無疑?”

    麋竺站直了身子,神情多了幾分恭敬,也多了幾分疏遠。關靖看在眼裏,暗自後悔。單經和麋竺相處日久,話比較隨便,還是應該由他先和麋竺交涉,至少把麋竺的底線摸清楚再。自己貿然插話,有些著急了。讓麋竺看出他急於求成,對接下來的談判非常不利。

    關靖嗬嗬笑了幾聲,掩飾自己的心情。“別駕不必如此,我們隻是閑談而已。”

    麋竺點點頭,對關靖的心思一清二楚,卻裝作不懂。“在下就是一個商人,對行軍作戰的事一知半解,若有不當之處,還請長史海涵。”

    “別駕言重了。其實我也隻是一介刀筆吏,若非將軍提攜,哪有機會與別駕一起指點江山。別駕也不必謙虛,孫將軍能委托你來幽州,自然是信得過別駕的。青徐這些年戰事不斷,別駕身處其間,所見所聞想必不少,不妨來聽聽,讓我們也開開眼界,長長見識。”

    麋竺笑著搖搖手。“長史謙虛了。徐州雖然戰事不斷,我卻很少親至戰場,隻是籌集糧草,足食足兵而已。長史隨公孫將軍南北征戰,破黃巾,討烏桓,那才是允文允武,又何必讓我獻醜。”

    關靖聽得心中舒坦,又有些不好意思。公孫瓚之前的戰績可圈可點,尤其是東光之戰,大破黃巾三十萬,一時威鎮北疆,連當時的冀州牧韓馥都被他嚇破哩。可是最近這兩年麵對袁紹卻一直在走黴運,先是界橋大戰,在形勢大好的情況下被擊破,後來又在龍湊被擊敗,搞到現在一聽到袁紹的名字,公孫瓚就有些心虛。

    “足兵足食,談何容易啊。”關靖借勢發揮,感慨起來。“幽州苦寒,胡漢雜居,東起遼水,西至彈漢山,連綿兩千餘裏,一到秋,胡騎入塞,處處烽煙,郡郡有警,不知道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原本有青冀兩州財賦補給,還能勉強支撐,現在冀州落入袁紹之手,青州隔海相望,有兵無食,徒呼奈何。劉使君以仁義自許,一味施恩,把胡人養肥了,心思也養大了,卻扔下這麽一個爛攤子。”

    關靖原本隻是想為公孫瓚婉轉地解釋一下,了幾句,想到幽州當前的形勢,不由得心情低落,越發愁苦,之前因公孫瓚願意送公孫續去平輿的喜悅也不翼而飛。麋竺得對啊,誰願意支持一個敗亡在即的人呢。公孫瓚犯下了這麽大多錯,內憂外患,接踵而來,就算孫策願意支持他,他也支撐不了太久。

    關靖輕拍欄杆,惆悵不已。原本以為跟著公孫瓚有機會建功立業,提升門戶,沒想到卻是一個在泥潭,現在想抽身也遲了。關家本是寒門,不受世家待見,現在又有依附公孫瓚的經曆,就算他願意苟且偷生,也沒人肯給他這個機會啊。

    關靖心情不好,單經心情也不怎麽好,隻是他早就認命了,此刻還算從容。

    麋竺看得真切,也不急著話,靜靜地等了一會兒,等關靖從自怨自艾中回過神來,才輕聲道:“幽州乃是大漢北邊門戶,公孫將軍威鎮北疆,為國守門,孫將軍一向景仰有加,這才派我來向公孫將軍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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