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很感慨。朱儁畢竟不是世家子弟,他是從底層一步步走上來的,觀點很務實。

    “多謝朱公教導,我會盡可能做好安排,不讓一個難民餓死。”

    “能有此心,縱不讀書,也當得起一個仁字。”朱儁很欣慰,沉思了片刻。“聽何伯求也在你這裏,我想見他一麵。”

    “行,我立刻去安排。”

    “不,我去見他。三十年的老朋友了,不能讓他覺得我欺負他。”

    孫策瞅瞅朱儁,見朱儁態度堅決,隻好點頭答應。“朱公,明行嗎?”

    ——

    何顒與張邈對麵而坐,正在對弈。他手裏拿著一把蒲扇,扇得呼呼作響,卻還是滿頭大汗。棋局形勢不妙,他冥思苦想了半晌,還是找不到破局之道,蒲扇一會作換到左手,一會兒換到右手,棋手拿起來又放回去,三番幾次,就是無法落子。

    張邈坐在他對麵,手裏捏著兩顆棋子,磨得沙沙作響。蒲扇放在一邊,他隻要借何顒的風就夠了。

    “伯求兄,別裝了,你輸定了。”

    “誰我輸了?”何顒眼睛一瞪,麵色微紅。“我還沒落子,就不算輸。”

    “行,行,你慢慢想,我去活動一下身體,走兩趟五禽戲。”張邈站了起來,雙手叉著腰扭來扭去。“這五禽戲不錯,每早晚各練一趟,我這腰腿舒服多了。”

    “快去,快去,莫要影響我思考。”何顒揚揚手,不耐煩地道。

    張邈哈哈一笑,正準備調侃他兩句,孫策陪著朱儁走了進來。何顒正低頭看棋,沒注意。張邈卻一眼認了出來,連忙趕到何顒身邊,扶他起來,低聲道:“伯求,太尉朱公偉來了,你我自由可期。”

    何顒一愣,轉頭一看,也吃了一驚,卻一動不動,隻是眨著眼睛,打量著朱儁。朱儁緩步走了過來,低頭看了一眼棋局,冷笑一聲:“何伯求,三十年不見,你這棋力不見漲,反倒越發孱弱啊。”

    何顒眼皮一番,伸手相邀。“敢請教?”

    朱儁揮揮手,示意何顒閃開,他自己坐在何顒的席上,拈起棋子,“啪”的一聲落子。張邈不敢怠慢,坐了回去,聚精會神,與朱儁對弈。朱儁殺法淩厲,招招搶攻,幾個棋子一落,就連孫策這半桶水都看出張邈形勢不對了。

    何顒見了,不禁訕訕。“公偉弈棋如用兵,殺伐之氣甚重啊。”

    “棋局如戰場,棋子為兵力,比的就是排兵布陣,互相攻伐。不僅要有運籌帷幄的大局觀,更要有短兵相接的戰力和勇氣。”朱儁重重的投下一子,宣布戰鬥結束,轉頭瞥了何顒一眼。“你啊,隻適合爭一隅之長短,胸中全無大局,終究不脫遊俠習氣,卻偏偏不自量力,總想著要指點江山,豈能不敗?”

    何顒歪了歪嘴,看看一旁含笑而立的孫策,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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