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誌才是這個時代的一個傳奇。他與郭嘉並稱,但他去世太早,沒留下什麽具體的事跡,隻留下傳。別後世人對他不了解,就連當代人知道他的都不多。

    郭嘉是為數不多的那一個。一方麵得益於性格相近,他們都不是標準意義上的士人;另一方麵得益於郭嘉過饒觀察能力。他與戲誌才隻見過一麵,現在各為其主,也隻是隔空交手,並沒有見麵的機會。

    某種意義上,他們是同一類人。出身不高,正途出誓機會很少,偏偏又身負過人之能,在自負的表相之下隱藏著自卑,總想尋一明主而事,建不立之功,證明自己的與眾不同。這樣的人往往會行事偏激,不計後果。與此同時,人前顯貴,人後受累,他們要付出別人數倍的努力才能取得成功,通常不會長壽,英年早逝幾乎是必然結果。

    戲誌才如此,郭嘉本來也該如此,隻是他運氣好,不僅遇到了能一眼看破他困境的張紘,還遇到了既信任他,又知道怎麽保護他的孫策,組織軍謀團分擔他的任務,強迫他定期休息調養,不讓他過於勞累。

    這讓郭嘉與戲誌才較量時更加從容,不知不覺的已經站在了更高的層次。

    孫策輕輕叩擊著案幾,仔細考慮了好一會兒。“奉孝,依你對戲誌才的了解,他對朝廷的態度如何?”

    郭嘉搖搖頭。“他從未得過朝廷的恩惠,對朝廷沒有任何忠義可言。他雖然不為世人認同,可是他心裏以黨人自居,而且是最激進的那一類,鼎立新朝就是他的信念。”

    “這麽,他會鼓動曹孟德脫離朝廷?”

    郭嘉立刻明白了孫策的意思。“將軍,益州的地勢宜割據,閉關殖穀,以觀下之變,卻不會為下先。不管是戲誌才還是曹孟德都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以地理來看,他們對將軍的威脅遠大於對袁紹的威脅。”

    孫策笑了起來。“奉孝,我倒是覺得不必急於一時。曹孟德剛剛得到成都,還沒拿下綿竹就如此孟浪,他不是穩重之人,如果沒有戲誌才牽絆著他、幫助他,他無法在益州站穩腳跟。如果他敗了,朝廷再派另一人忠於朝廷的人來,對我們更加不利,還不如曹孟德在益州。”

    郭嘉搖了搖羽肩,眼神微閃。“隻是這樣一來,怕是有坐大之患。”

    “就算他坐大,應該擔心的也是朝廷,不是我們。”孫策胸有成竹。“曹孟德隻有一個戲誌才,我卻有你和荀公達、辛佐治,三個打一個,還能輸給他不成?奉孝,我甚至覺得你未必有機會出手。荀公達、辛佐治就足以擺平戲誌才。”他笑了笑,露出一絲戲謔。“前提是,如果戲誌才能活到那一。”

    郭嘉也忍不住笑了。“將軍,你別忘了,益州人才之盛雖然不如中原,卻也不是蠻荒之地。吳會能有虞仲翔,焉知益州不會冒出來一兩個奇才?相比於豫州、荊州,益州士族的力量薄弱,他們無法對曹孟德形成太大的威脅,俯首稱臣是遲早的事。”

    “所以更要留著戲誌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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