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船上,孫策坐在榻邊,袁權解開他的外衣,看到了金絲錦甲,這才鬆了一口氣。“我你怎麽一點不著急,原來有月英妹妹的金絲錦甲護著啊。也不早,嚇了我一跳。”

    “你抓緊點,再不敷藥,傷口就愈合了。”孫策一本正經地道。

    袁權被逗得忍俊不禁,一手掩著嘴,一手拍了孫策一下,嗔道:“這又是想做什麽,扣押丁夫人做人質,讓曹昂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當時也沒想這麽多,就是覺得何顒那副倚老賣老、舍我其誰的樣子挺討厭的,想整整他。回來的路上想了想,好處還真不少,不僅僅是扣押丁夫人做人質這麽簡單。具體怎麽辦,待會兒和奉孝商量一下再。你有什麽好主意,不妨先來聽聽。”

    袁權白了孫策一眼。“你也真是,這麽大的事,一點謀劃也沒有?你知道何顒是誰,我怕你是關他容易放他難,如果他死在你手中,你這暴虐的惡名這一輩子也別想洗掉了。”

    “有這麽嚴重?”孫策一點也不著急。他事先沒想到何顒會這麽極端,居然想刺殺他,但他看到何顒的拔劍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一種感覺,這也許他是和黨人關係取得突破的契機。當時並沒有什麽周密的計劃,隻是一種感覺,所以才故意讓何顒刺鄭否則何顒連劍都拔不出來。何顒做過刺客,但他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刺客,得手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袁權脫下孫策的左袖,坦露出結實的左胸,用手洗淨傷口的血跡,又用手指抹起一些藥膏,細心的抹在傷口上。有金絲錦甲護著,隻有劍尖刺破了皮肉,傷口並不大。袁權抹好藥,又命人取過針線工具來,為孫策修補金絲錦甲。她的動作很熟練,看起來像是常做的。

    孫策想起她指腹的老繭。“軍械作坊恢複得怎麽樣?”

    “基本重建了,隻是工匠損失了不少。”

    “你是不是也跟著幹活了?”

    “我也算是個熟手。”袁權輕聲笑道:“早點教出一些人,早些恢複生產,免得到時候又措手不及。”

    孫策沒有再什麽。在平輿建工坊原本不是他的計劃,是袁權自己的主意,從頭到尾都是她在張羅。工坊被毀,袁權最著急。她可能擔心他借此機會取消平輿工坊,所以要爭分奪秒的恢複重建。平輿是汝南郡治,是袁家故郡,她在這裏有更多的發揮空間,更有成就福有了汝南世家的支持,她們姊妹也更有發言權。雖有私心,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身為袁氏子弟,她能做到這一步難能可貴。

    袁權很快就將金絲錦甲修補好,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破損。她舉到孫策麵前看了看,眨眨眼睛。

    “如何?”

    “和新的一樣。”孫策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摸著她的手指。“平輿作坊以後歸你了,讓萇奴他們選一些冉講武堂進修,以後不能再有差錯。”

    袁權看著孫策,低下了頭。她聽得懂孫策這句話背後的含義。平輿作坊是目前最靠近前線的一個作坊,供不應求,每年的收入非常可觀。萇奴、雷銅三人率領著兩千袁家部曲,安排冉講武堂進修,再加上作坊的武器供應,這是一支擁有相當實力的親衛營,而這支親衛營屬於她,屬於她們姊妹。

    有了這兩個優勢,任何人想覬覦袁衡的位置都要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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