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不得無禮。”丁夫人從裏麵趕了過來,嗔了曹英一句,又充滿歉意地向孫策、袁權施禮。“將軍,夫人,真是失禮了。女向來與何公親近,恃寵而驕,讓將軍、夫人見笑了。”

    孫策拱手還禮,哈哈一笑。“這也怪不得令愛。何公前輩高人,橫行下半生,赤子之心猶存。不僅是令愛喜歡與他親近,我的幾個弟弟也非常喜歡他。”

    孫策著,將孫權、孫翊叫了過來,又把陸議也叫了過來,特地介紹了一下。丁夫人雖是婦道人家,卻不閉目塞聽,聽是吳郡陸家的孩子,不免多看了兩眼。曹英奪了過來,倚著丁夫人,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在孫權三饒臉上轉來轉去,最後落在孫權的臉上,過了一會兒,突然躲在丁夫人身後,吃吃的笑了起來。

    丁夫人很不好意思,疼愛的拍了她兩下,引孫策等人入內。

    雙方落座,了幾句場麵話。何顒、張邈都是舊相識,坐了一會,便起身到院中閑談,孫策將正事交給袁權去談,自己盡了禮節,便和郭嘉一起起身去庭中,與何顒、張邈閑聊去了。陸議跟在後麵,孫權、孫翊卻和曹英到一旁玩耍去了。過了一會兒,孫權扁著嘴回來了,怏怏地站在一旁。有何顒、張邈在側,孫策也不好問,隻能裝沒看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何顒、張邈聊。

    “何公,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何顒撫著胡須,瞅瞅孫策,笑道:“忍了很久了吧?”

    孫策尷尬地笑笑。對何顒賴著不走,他的確有些奇怪。原本以為他是舍不得袁譚,想和袁譚多聚一段時間,後來發現何顒有事沒事就往自己大帳裏跑,比見袁譚還勤快,他才意識到何顒另有用意。

    “是啊,我的確想不出自己有什麽地方能得何公青眼。實在的,我對黨人一向沒什麽好印象,而且頗有微詞。”

    “那將軍對黨人有什麽的微詞,能否來聽聽?”

    孫策眨眨眼睛,一時不知道該怎麽。

    他以前對黨人最反感的有兩點:一是自以為是,總覺得他們做的就是對的,別人都是錯的;二是行事偏激,動不動就殺人全家。可是經過張儉那件事後,他的想法有些變化。

    不管怎麽,就眼前而言,黨人絕對算得上這個時代的精英,而且比起外戚和宦官,他們以下為己任的擔當也是值得讚許的。行事偏激,有時候也是迫不得已,正常渠道已經堵塞不通,隻能用非常手段。李膺殺張讓之弟張朔,是因為他知道不管張朔有多麽罪孽深重,子都會接受張讓的懇求,寬恕絛朔。張儉之所以殺侯覽一家,是因為他知道有侯覽在朝中,走正常程序根本無法申張正義。

    他依然不讚成黨人,但他對黨人多了幾分理解之同情。如果沒有黨人直道而行,所有人都依附權力,唯利是圖,那隻會更黑暗。

    見孫策沉吟不語,何顒撫著胡須,露出幾分狡黠。“我冒昧的猜一猜,與其將軍對黨人有意見,不如將軍是欲為黨人而不可得吧。將軍不必急著否認,作如此想的,將軍絕不是第一個,袁公路當年可比將軍激烈多了。”

    孫策微怔,盯著何顒看了兩眼,忍不住笑道:“何公,你……哪來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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