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主公年歲已長,李氏在前,劉氏在後,就算他有意,隻怕也沒人願意嫁給他。袁顯思作為嫡長子,原本是最合適的,但他一來成親在前,二來不得主公歡心,所以沒人提及,如今他戰敗被俘,可以排除在外了。我聽人,逢紀曾打聽冀州哪家有合適的女子,似乎是想為袁顯奕婚配。可是誰都知道,主公中意的嗣子並不是次子袁顯奕,而是三子袁尚,所以這件事一拖再拖。眼下形勢不同,主公急於穩定形勢,不得不用婚姻來維係人心。”

    沮授連連點頭。“還是元皓兄見微識著。這麽,主公持重之意難改?”

    田豐轉頭看了沮授一眼,一聲歎息。“僅形勢而論,你的建議無疑最佳。就現實而言,持重亦未嚐不可。袁顯思數萬大軍被破,主公若出征,至少需要同等兵力才有勝負。算上曹昂、朱靈的餘部,至少還要再召集三萬人。這麽多兵馬,絕非一偏將可任,非主公親自出征不可。如此大戰,豈是一言兩語能定的?能左右主公心意者,非你我也,唯審正南。”

    沮授心有同感,跟著歎了一聲。他和田豐一樣,隻是謀士,謀劃得再好,如果審配等實力派不支持,袁紹也隻能望洋興歎。

    “公與,你回一趟鄴城吧。這件事關係到主公的大業,更關係到整個河北,不能掉以輕心。你去鄴城,和審正南明白,爭機也罷,持重也罷,都要共進退。”

    沮授心領神會,點零頭。

    遠處,郭圖微微側頭,目光透過人群,看著落在後麵的田豐、沮授,嘴角掠過一絲不屑的笑意。回到城中,在府前下馬,袁紹示意眾人不必跟他進去,隻是看了郭圖一眼。眾人陸續散去,郭圖慢騰騰的收拾著,等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這才跟了進去。已經有人候著,將他引到後堂。

    袁紹脫了大氅,隻穿著一身春衫,正在院中舞刀。身姿矯健,出手淩厲,一點也看不出年近半百的模樣,反倒多了幾分中年人特有的沉穩和大氣。

    郭圖靜靜地站在一旁。他不用看都知道,袁紹手裏拿的正是他所獻的思召刀。此時此刻,袁紹舞刀,而且用這口刀,他已經大致猜到了袁紹的意思。刀者,到也。袁紹心中猶豫,需要有人幫他做出決斷。沮授、田豐都是難得的智謀之士,但他們隻是謀士,他卻是袁紹的思召刀。

    “公則,兗州之事,你有何見解?”不知什麽時候,袁紹站在郭圖麵前,還刀入鞘,有些微喘,但控製得很好,看起來很平靜。

    “兗州之事?”郭圖皺了皺眉。“主公言重了吧,區區半個山陽而已。”

    袁紹微怔,嘴角輕輕挑起。“公則有大將之風。那你便這半個山陽之事。”

    郭圖清咳一聲,從袖子裏抽出那份清單。“主公不妨先看看這個。”

    袁紹接過清單,瞅了一眼,又遞了回去。“原本以為曹昂與孟德不同,現在看來,還是一脈相承啊,什麽事情都想用錢解決。曹家不是被孫策抄了麽,他怎麽還有這麽多錢?”

    郭圖不緊不慢地將清單疊好,重新收回袖鄭“主公,這不是曹家的錢。”

    袁紹愣了片刻,眼神微縮,比手中的思召刀還要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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