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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毗趴在榻上,腦後的傷口重新包紮過,華佗坐在一旁,臉色很不好。辛毗的侍從低著頭,有一個臉龐紅腫,看樣子不僅被華佗臭罵了一通,還挨了耳光。見曹昂、陳宮進來,華佗站了起來,指著辛毗的侍從道:“這些廢物,連婦人都不如,辛佐治如果死了,他們都該陪葬。”完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曹昂苦笑。華佗自從去過南陽本草堂後,最滿意的不是南陽本草堂的醫術,也不是本草堂的藥學,而是本草堂的護士。最開始聽南陽本草堂將那些照料病饒婦人稱作士,華佗非常不滿,去過一次後,他的態度大轉彎,認定那些護士名符其實,對病人康複的作用足以和醫術、藥物並粒辛毗侍從這般粗疏,他自然大光其火。

    “辛長史如何?”

    “承蒙華神醫救治,總算把命救回來了。”侍從捂著臉,卻還是對華佗感激不盡。“華神醫,失血過多,元氣大傷,需要靜養,不能勞神,否則難免壽夭。”

    曹昂眉心緊蹙,為難地看著陳宮。陳宮卻不理他,在榻前的席上跪坐好,附在辛毗耳邊,輕聲道:“佐治,宮有一件相求。”

    辛毗慢慢睜開眼皮,無力地看著陳宮,聲若蚊蚋。“能讓你陳公台開口相求,必是大事。”

    “是,的確是大事。”陳宮微微躬身,把曹仁回報的情況大致了一遍,最後道:“袁使君下落不明,曹將軍威信不足以統攝諸將,想請佐治助一臂之力,集結諸部,與孫策再戰一場。”

    辛毗眼珠動一下,斜睨了一旁的曹昂一眼,又慢慢轉了回去。“曹將軍寬仁忠孝,的確是少年俊傑,但他不是孫策對手。趁著孫策後力不繼,整軍退守昌邑吧。”

    “就算是退守昌邑,也要馮楷配合才校”

    辛毗沉默了好一會。“我既然在這裏,想必袁使君的印信令符都被你取來了。”

    陳宮毫不掩飾。“是。”

    “我的長史印呢?”

    “也在。”

    辛毗眼神微縮,露出一絲譏諷。陳宮笑而不語。兩人對視了一會,辛毗收回眼神,淡淡地道:“命曹將軍暫攝兗州刺史,給馮楷下令,用兗州刺史印,附上我的長史印和私印,馮楷會接受命令的。”

    陳宮欠身施禮,正準備起身,辛毗的手指動了動。陳宮又坐了回去。“佐治,還有什麽指教?”

    “你知道為什麽曹將軍不是孫策對手嗎?”

    陳宮的嘴角抽了抽,目光灼灼地看著辛毗。

    辛毗嘴角微挑,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陳宮的鼻子。“你計太遲。”辛毗一字一句地道:“霸下雖是龍,能負重,不能競速,你雖有智謀,能作王佐,不能做軍謀。”

    陳宮的臉突然漲得通紅,眉梢挑起,怒意勃發。辛毗神色不變,嘴角的笑意卻越來越濃。過了一會兒,陳宮慢慢平靜下來,微微欠身。“多謝佐治指點,宮銘刻在心,不敢忘懷。”

    辛毗垂下眼皮,再也不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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