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將沈友請到堂上。沈友也不客氣,開門見山,明來意。

    孫策沒查出沈家侵占田產的事,這件事就算過去了,私人衝突而已。但潛在的危險還有,孫策馬上就要去會稽,很可能會和盛憲見麵。盛憲是黨人,但嚴格的,他和袁家沒有直接關係,不是周家與袁紹的關係那麽親近,也沒有必要和孫策撕破臉。

    以孫策的性格,隻要盛憲不主動惹事,他應該不會找盛憲的麻煩。魏騰都能做吳令,孫策沒道理揪著盛憲不放。當然,如果盛憲願意給孫策麵子,那就再好不過了。孫家出身寒微,在鄉裏沒什麽好名聲,盛憲是名士,他願意俯就,孫策肯定不會虧待他。

    盛憲可左可右,可進可退,選擇餘地很大,但他不了解孫策的為人,很可能會有誤會。沈直可以發揮作用,你如果願意化幹戈為玉帛,這是一個機會。你如果想報複孫策,這也是一個機會。怎麽選,全看你自己。前提是你要想清楚後果是什麽,自己是不是孫策的對手。

    自家人話不用遮遮掩掩,沈友三言兩語就把其中的利害得清清楚楚。

    沈直陰著臉,看都不看沈友一眼。他咽不下這口氣。被孫策踹了門,還要我主動示好,勸盛憲支持孫策?盛氏揪著沈直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衝動,臉上神情也有些淡淡的。“子正文武雙全,願意建功立業,光大門楣,無可厚非。拙夫雖然粗通文墨,偶爾也舞刀弄劍,卻隻是強身而已,不能和子正相提並論,要不然也不會被人踢破大門。”

    沈友不慌不忙。“敢問嫂嫂,孫將軍為什麽會踹你家大門?”

    盛氏冷麵以對。

    沈友笑笑,神情也嚴肅起來。“陸公推薦兄長出任故鄣長,孫將軍想與兄長見麵,兄長誌向高潔,不願屈就,這可以理解,但何必出言不遜?你這不僅是在汙辱孫將軍,也是讓陸公難堪。據我所知,到目前為止,兄長還沒有向陸公致歉,嫂嫂覺得這麽做合乎禮儀嗎?”

    盛氏尷尬不已。“伯平受辱,無顏出門,這才……耽誤了。”

    “好,陸公的事且放在一邊,嫂嫂覺得孫將軍做得過分嗎?”

    “子正覺得他不過分嗎?”

    “我覺得孫將軍一點也不過分。孫將軍是武者,年輕氣盛,坐擁強兵,無端受辱,隻是踹破你家大門,以直報怨,有什麽過分的?嫂嫂別忘了許貢是如何對待令尊的。”

    盛氏的臉脹得通紅,咬著嘴唇,怒視沈友。沈友也不著急,靜靜地看著盛氏。過了一會兒,盛氏氣沮,隻得點零頭,認可沈友的法。比起許貢,孫策算是克製了,換成許貢,沈直此刻隻怕已經人頭落地。

    “子正舌妙,名不虛傳。”沈直忍不住譏諷道:“依我看,這三妙之首當為舌。”

    沈友漫不經心地道,並無愧疚之色。“兄長此論,弟不敢苟同。聖人曰:言德立功立言,言居其末,舌焉能居首。弟雖不敢稱立德,但立功還是沒問題的,三妙之首當為刀。提四尺長刀,立不世之功,踐子之階,方是弟平生之誌。”

    沈直很無語。盛氏也覺得沈友臉皮太厚,大言不慚,想諷刺他幾句,卻礙於家教,不出口。沈友可以不要臉,她卻不能不顧體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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