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繇麵紅耳赤,太陽穴怦怦跳動。他遲疑了半,才強笑道:“子將,話也不能這麽,治世用文,亂世用武,就連朝廷都要重振尚武之風……”

    “朝廷?”許劭冷笑道:“你是指才十來歲的子,還是指而立之年的權臣?”

    劉繇無言以對。他知道自己錯話了,再隻會惹得許劭不快。他訕訕地舉起杯。“子將,喝酒。”

    許劭斜睨著劉繇,舉起酒杯,才發現杯中已經無酒,他索性扔了酒杯,端起一旁的酒尊就往嘴裏倒,大半酒水都倒在了前襟,濕了一片。許劭緊閉雙目,淚水湧了出來。他扔了酒尊,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向外走,一邊走一邊放聲大笑,一邊笑一邊流淚。

    “大好河山,毀於昏君佞臣之手。下之大,竟無我立錐之地。命邪,運邪,奈何如此不公。”

    劉繇陰著臉,一動不動。

    ——

    虎丘。

    孫策背著手,站在山坡上,俯瞰姑蘇城。

    姑蘇城燈火點點,一片寧靜。太守許貢已經集結了一萬在閶門附近,明就要大戰,但姑蘇城依然很平靜,除了那幾個家族的家主,普通百姓並不怎麽關心這場戰事。

    願意為許貢而戰的不是許貢的部曲就是他招募的戰士,還有一些名義上是郡兵,卻被支持許貢的人控製,拿著吳郡的軍餉,為許貢賣命。除此大外,大部分郡兵都保持中立,等著看明的結果,依附勝利者。

    人就是這麽實際,對他們來,孫策與許貢在道義上並沒有什麽區別,都是擁兵自重的武人。

    “夫君,早些睡吧,明還要作戰呢。”馮宛走了過來,將大氅披在孫策身上,又轉到孫策身前,為他係好係帶。孫策拉著她的手,攬在懷鄭馮宛有點不好意思,偷偷地看看四周,低聲道:“夫君,我可不想被人成是西施一樣的紅顏禍水,壞了你的王霸大業。”

    孫策笑了起來。“隻有沒用的男子才會將自己的失敗歸罪於女人,什麽紅顏禍水。我雖然不才,卻做不出這麽不要臉的事。況且你和阿楚做了那麽多事,幫了我那麽多忙,不讓須眉,誰能你是紅顏禍水?”

    “都是阿楚做的,我隻是幫著抄寫抄寫而已,誰都做得。”

    “誰都做得,卻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做。”孫策撩起馮宛額發的頭發,手指滑過她凝脂般的麵龐。“你看那些讀書人,一提到聖人就兩眼發光,讓他們做點實事就連連搖手,生怕汙了他們的手。嘿,我能怎麽辦呢?我還要用你們研製的織機來賺錢養活他們,讓他們青史留名,做文采風流的大才子。你我冤不冤?”

    馮宛忍不住笑出聲來,輕輕推了孫策一下。“夫君,別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剛剛收到阿母的家書,權姊姊有喜了。”

    孫策愣了一下,隨即笑了。“這是個好兆頭,明一定大捷。不管是女兒還是兒子,我決定都給他取名為捷。嗯,就這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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