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之所以極力推動這件事,並不是想為許淳出氣,他是想讓孫策進山剿匪,免得他對吳縣不利。沒曾想一出事,孫策的第一反應卻是接管陽羨。

    陽羨是縣城,沒有正規的駐軍,如果有事,需要臨時調派縣吏上城,還需要各家部曲支援,所以陽羨諸家都有數量不等的部曲,實力比縣長還強。可是縣中大戶大多在這裏,脫身不得,陽羨幾乎是一座空城,就憑縣長和那幾個縣吏,哪裏是孫策的對手。

    王珍心急如焚,卻束手無策。船被燒了,貨被毀了,孫策也被激怒了,看似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唯獨最後的結果失控了。孫策暴跳如雷,誰敢惹他,弄不好挨他一刀,再被栽贓成縱火同黨。

    王珍用眼神向許淳求援,許淳卻胸有成竹,悄悄地給王珍打手勢,示意他不要著急,露了馬腳。王珍轉念一想,這件事的主謀是許淳,他當初來找許淳隻是希望許淳能出錢收下孫策的貨,並沒有讓他對付孫策,是許淳主動要求的。聯絡山賊也是許淳一手安排的,他並沒有參與其鄭眼下孫策又在許淳的家裏,真要殺人,那也是殺許家的人,跟他沒什麽關係,他大可做個看客。

    王珍鎮定下來,靜觀其變。

    院子時的花燈還亮著,燈謎還有不少未解,但是被四百口千軍破指著,院中的賓客再也沒有賞燈猜謎的膽氣,自覺地散在院子裏,相互之間隔著一定的距離,用目光互相交流,連話都不多,免得引起無賭猜疑。他們與孫策第一次見麵,但多少都聽過一些,知道這位將軍少年成名,沒什麽學問,手卻狠,誰也不想惹禍上身,平白丟了性命。還有些熱著看笑話,一個是少年新貴,一個是百年世家,本來是一場互相捧場的宴會,現在卻弄成這副模樣,就算最後沒事,許淳這個麵子也丟得不輕。

    本來嘛,已經是陽羨第一世家了,還不滿足,非要攀附孫家,六十多歲的人了,在一個少年麵前如此諂媚,實在有損陽羨鄉紳的臉麵。武人是講理的麽,前一刻還推杯換盞,一轉眼就翻了臉,拔煉。

    過了半個時辰,李術帶著陽羨長趕到許宅,向孫策報告。火已經滅了,但貨物和船都燒了,縱火的人在逃,郭暾正在安排人追捕。他奉命接管了陽羨城,陽羨長也被帶到。

    孫策看看那個衣衫不整,麵色蒼白的中年官員,咳嗽一聲,抽出腰間裝有印綬的革囊,走到他麵前。“足下便是陽羨長?”

    中年官員慌亂地點點頭,半白的頭發瑟瑟發抖。他聽到報告,聽城外火起,正準備安排人救火,縣寺就被人包圍了。李術破門而入,不分清紅皂白,拖著他就走。如果不是李術穿著官軍的製式甲胄,他還以為自己被山賊劫了呢。

    孫策遞過革囊。“在下討逆將軍領會稽太守孫策,這是我的印綬,請明廷檢視。”

    中年官員見孫策得客氣,稍微放鬆了些,接過革囊,取出裏麵的印綜檢查了一遍,又還給孫策,拱手行禮。“見過將軍,下官葛生,陽羨縣長,丹陽溧陽人。”

    “溧陽人?認識曹豹嗎,在陶徐州麾下為將的那個曹豹?”

    葛生連連點頭。“認識,認識,一個縣的,年輕時有過數麵之緣。將軍,這是我的印綬,請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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