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微微頜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是啊,我也有這個擔心,隻是沒有更好的人選。”他抬起頭,看著丁衝,麵帶微笑,話鋒一轉。“幼陽到宮裏也有好幾年了吧?”

    丁衝臉上泛起微紅,終於等到這句話了。雖然荀彧什麽也沒,但這句話的意思已經很明白,荀彧希望他去丹陽做太守。他又不傻,丹陽是個漩渦,他才不想往裏麵跳呢,可荀彧主動來找他足以明荀彧注意到了他的存在,這次不成,下次有外放機會的時候也會優先考慮他。他故作鎮靜,擺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中平四年入宮,今年是第六年。才疏學淺,眼看下大亂,陛下與令君為國事操勞,卻不能分憂,真是慚愧。”

    “哈哈,幼陽自謙了。”荀彧笑出聲來,指指丁衝。“你這麽,怨氣很重,我可承受不起啊。”他笑了兩聲,又恢複了平靜,多了幾分感傷。“以前董卓作亂,陛下年幼,若無幼陽等人護持,誰知道會是什麽結果。如今定都長安,朝野粗安,子聖明,正是君臣並力,撥亂反正的時候,幼陽不可妄自菲薄。如果幼陽願意去丹陽做個太守,我可以向司徒進言,請他考慮一下。”

    丁衝連連搖手,堅辭不肯。荀彧惋惜不已。兩人又了一番形勢,荀彧起身告辭。

    丁衝將荀彧送到門外,看著荀彧出了宮,不由得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會哭的娃子有奶吃啊,乃公終於要出頭了。悶在這宮裏,守著個窮子,都快成廢物了。”

    荀彧出了宮,來到鍾繇的住所。鍾繇正在書房裏伏案抄寫,見荀彧進來,連忙起身相迎。荀彧一屁股坐下,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鍾繇笑道:“文若,這是怎麽了?”

    “我剛從宮裏來。”

    “出了什麽事?”

    “元常,我問你,是誰在子麵前我的家事?是不是丁衝?”

    鍾繇一愣。“你的家事?這話從何起?”

    荀彧把子要他將家眷接到長安來,還想讓他的兒子荀惲入宮伴讀的事了一遍。他從來沒有在子麵前提及家人,子忽然提出這樣的要求,絕不僅僅是關心這麽簡單。子也許是想表示對他的信任和器重,可這個辦法卻是一個最不好的辦法。他資曆甚淺,主持變法的事已經引起不少非議,如果兒子進宮,甚至更進一步,與皇室有了姻親關係,他就坐實了權臣之名,不被券劾才怪。

    了解他家情況的人不少,但有機會在子麵前提及的人卻不多,唐姬、鍾繇都不會這麽做,最可能的就是丁衝。

    鍾繇聽完,恍然大悟。“很有可能就是他。宮裏生活清苦,丁幼陽又是個貪財之人,一定是想謀求外放,到地方上刮取民脂民膏了。文若,這事也不能完全怪他,如今官員的俸祿都發不全,讀了那麽多的書,最後還不如一個工匠,有意見的人可不僅是丁幼陽一人。你看,我正在給人寫諛墓文呢,要不然過年連新衣都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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