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騰在一旁看著,不免有些鄙視。這都什麽啊,一幫孩子過家家,陳到才二十出頭,沒學問沒名望,就因為是孫策的親信,一下子就做二千石的太守,比世家子弟起點還高。他做得了嗎?這邊更誇張,一個剛投降的山賊也能推薦人做官,簡直是胡鬧。

    孫策一直在注意魏騰,見魏騰一臉鄙視,他心中暗笑。他是名士,又冉中年,哪裏會把他們這些年輕的武夫看在眼裏。在他心裏,最有資格做丹陽太守的人大概隻有他自己,隻是他剛剛被俘,身份尷尬,沒臉提要求,隻好做出這一副酸樣。

    其實就算魏騰提了,他也不會讓魏騰做丹陽太守。魏騰有名氣,卻沒什麽實際政務能力,對軍事更是一竅不通。再退一步,就算魏騰有本事,和他父親魏朗一樣文武雙全,他也不會將丹陽交給他。魏騰是黨人,和袁紹一條心的,丹陽位置太重要了,怎麽能交給他。他寧願讓陳到犯錯,也不能讓魏騰控製,到時候別再引狼入室。

    他會用魏騰,但不會讓他脫離自己的控製,獨領一部。現在嘛,先饞饞他。

    ——

    鄴城,郭圖匆匆走進後堂。

    袁紹正和兒子袁尚玩耍。在他的幾個兒子中,袁尚無疑是長得最漂亮的一個,袁紹覺得他最像自己,也最為喜愛。隻是最近因為袁譚的事搞得不怎麽舒心,不少人明裏暗裏的勸諫,提醒他廢長立幼的危害,搞得他也不敢太明顯,以免引起群臣猜疑。眼下形勢嚴峻,不能節外生枝,造成內部分裂。

    劉夫人對此不太理解,跟他治氣,接連半個多月不理他。他也樂得清靜一段時間,去其他姬妾房中休息,最近又傳來好消息,有兩個姬妾先後有了身裕這讓他非常滿意,足以證明自己雖然年逾不惑,但精力不衰。隻是這樣一來,劉夫人更生氣了,現在還躲在屋裏不出來。

    聽到腳步聲,袁紹知道是郭圖,隻有郭圖會到後堂來。郭圖是他的親信,又善於做人,能夠幫他協調內務。田豐、審配等人沒這本事。

    “公則,你怎麽來了?”袁紹故意提高了聲音,同時看了一眼內室。

    郭圖會意,大聲道:“有件急事要請主公定奪。”

    “什麽事?”

    “揚州刺史陳溫病逝,廬江太守陳登、丹陽太守周昕陣亡,江南有崩潰之勢,請主公急派幹才赴江南上任,以免被孫策所趁。”

    袁紹眉頭緊皺,臉色立刻陰了下來,不滿地看了郭圖一眼。郭圖卻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內室。袁紹用眼角餘光一看,見門後露出裙角,立刻明白了郭圖的意思。包括九江太守周昂在內,揚州一下子損失了一個刺史,三個太守,多出四個空缺,完全可以給劉夫人一個機會,借以緩解他們夫妻之間的矛盾。這當然是好事,可問題是這損失也太大了。廬江、九江、丹陽,再加上會稽,揚州六郡已經丟了四郡,剩下的兩郡也岌岌可危,揚州很快就要被孫家父子占據了,他哪裏還高忻起來啊。

    “怎麽會這樣?”袁紹大怒。“周氏兄弟竟如此無能,旬月間連喪二郡,連丹陽這樣的要地都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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