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焦仲卿的鄙視,馬超毫無收斂之意,反而更加放肆。可是麵對孫策,他卻心悅誠服,不僅接受批評,而且滿心歡喜。這固然是因為孫策與焦仲卿身分不同,更因為孫策是站在他的立場上,為他考慮,以一個名將的標準來要求他,他當然覺得很開心。

    名將是誰都能做的麽?如果我沒有名將的資質,孫將軍怎麽會對我要求這麽嚴格。

    孫策招招手,叫來焦仲卿,又對馬超使了個眼色。馬超雖然尷尬,還是向焦仲卿拱手施禮。“剛才多有失禮,還請焦君見諒,以後還要請焦君時時提醒,多多關照。”

    焦仲卿深感佩服,心中暗自反省。與武人相處,他明顯不如孫策有技巧。他連忙還禮。“將軍客氣了,輯剛才多有冒犯,還請將軍恕罪。”

    兩人客氣了一番,算是冰釋前嫌。孫策隨即安排焦仲卿與馬超一起去打探周邊的情況,尤其是下遊。牛渚磯上遊的商船被他征用了,下遊滯留的商船很可能會被陳溫征用,秣陵方向也有可能出現援兵,他必須安排警戒,以免措手不及。馬超有武力,焦仲卿是活地圖,他們誰也離不開誰,趁著這個機會磨合磨合,對以後作戰有好處。

    如何安排合適的人搭班子,這是一門學問,好在有郭嘉、陳度人參謀,孫策讀的曆史書不少,也有這方麵的經驗,倒也一點就通,安排得滴水不透。

    馬超欣然從命,領著龐德等人,護著焦仲卿去了。

    孫策隨即部署防線,登上牛渚山,觀察周圍地形,並派出斥候與焦仲卿手下的細作一起監視石城。

    牛渚山並不高,也不算陡,有幾條徑可以登上山頂。山頂有一個草亭,很是簡陋,卻有一些新的痕跡,看起來最近有人來過。站在亭中,向北可以俯瞰大江,不僅能看到牛渚大營,牛渚磯上的情形也看得清楚。向南看,則石城一覽無餘,城頭一片安靜,顯然還沒意識到危險。

    “如此要地,居然無人值守,周昕焉有不敗之理。”郭嘉環顧四周,感慨不已。“坐而論道,吹枯噓生,空談心性,標榜名聲,通經卻不能致用,以聖人門徒自稱,儒門大業就壞在這些人手上。”

    孫策瞅瞅郭嘉。“奉孝,你也以儒生自詡嗎?”

    郭嘉沉默了片刻,神情嚴肅。“將軍,我經學粗淺,不敢以聖人門徒自詡,但我卻以士自居。士誌於道,無恒產而有恒心者,唯士而已,殉、外戚皆不足論。儒生疏闊也好,迂腐也罷,都不是那些苟且之人可以議論的。”

    孫策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拋卻個體的參差不齊,就整個階層而言,漢代的儒生還是有理想有抱負的,隻是太理想了而已,比起隻顧自己私利的殉、外戚肯定要好得多。不管到承認不承認,他們都是這個時代的精英,要想社會進步,就不能完全拋開他們,靠文盲是無法治理國家的。武夫治國未必就比文人治國強,這是後世曆史已經證明的。宋代之後,轉向文人治國並不是哪個饒心血來潮,而是曆史發展的必然。

    孫策道:“奉孝,從道的層次上來,我們和荀彧並不是敵人,而是競爭者。我們的目標一致,隻是方法不同。他想改良,我想革命,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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