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隊騎兵衝出來的那一刻,丹陽都尉沈芳的心情是崩潰的。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裏會出現敵人。

    他昨晚接到周昕傳來的消息,讓他集結弓弩手前去牛渚大營增援。他連夜把弓弩手召集起來,領取弓弩和箭矢,做好出發的準備。一大早起來,卻發現大霧彌漫。江麵上大霧更濃,無法開戰,他也就沒急著趕去,等霧散了大半才匆匆出城,爭取日落前趕到牛渚大營。

    走得匆忙,加上遠離戰場,他從來沒想到會遇到對方襲擊,而且是騎兵。這裏丘陵起伏,林深草密,就算是本地人也很容易迷路,孫策遠來,又正與周昕對陣,不太可能派兵襲擊石城。石城雖是縣城,位置卻很重要,是丹陽都尉的治所,遠比一般的縣城更堅固,就算有上萬人也無法迅速攻克。周昕的人馬就隔著一座牛渚山,最多一時間就可以回援。

    他覺得自己運氣不好,肯定是碰上對方派來探路的斥候了。不過斥候數量有限,隻要頂住他們的突襲,不要自亂陣腳,應該沒什麽問題。

    抱著這樣的想法,沈芳勒令數量不多的刀盾手、長矛手上前列陣,密集防守,無論如何都要擋住這些騎兵,為弓弩手列陣爭取時間。他有七百多弓弩手,一個集射就足以讓這騎兵知難而退。

    戰術沒想什麽問題,隻是對手來得太快,而且數量遠遠超出了沈芳的估計。

    一百騎從山林中衝出,迅速加速,戰馬衝開齊胸高的野草,沿著一步寬的道奔馳,瞬間就到了他們麵前。馬背上的騎士夾著馬腿,半立而起,身體前傾,在戰馬掠過的那一刻,鬆開了手中的弓弦。

    刹那間,馬蹄急蹄如雷,羽箭破風厲嘯。戰馬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最近時幾乎擦著長矛的矛尖。一陣箭雨傾瀉而下,正在列陣的刀盾手、長矛手根本來不及反應,紛紛中箭,隨著噗噗的輕響,羽箭入體。氣寒冷,沒幾個人願意穿著又濕又冷的劄甲,都打包放在輜重車上,麵對閻行等饒急射,戰袍根本沒什麽防護能力。

    一朵朵血花迸現,一個個丹陽兵中箭,他們都被打懵了,甚至連逃跑都忘了,擠作一團,驚慌失色。沈芳心急如焚,一邊喝令列陣,一邊帶著親衛擠到前麵,準備構建防線,擋住騎兵的進攻,爭取時間。

    馬蹄聲漸漸遠去,閻行等人拋下一陣箭雨,脫離接觸。

    沈芳卻無法輕鬆一點。又一隊騎士奔馳而至,衝在最前麵的是一個少年將領,錦衣白馬,雪白的大氅,頭盔上插著兩根長長的雉尾,因為戰馬跑得太快,雉尾被風壓得很低。那少年手裏舉著一根短矛,踢馬飛奔而來,大喝一聲,用力擲出短矛。

    短矛破風而至,將沈芳麵前的一個親衛刺倒在地,矛尖從後背突出,鮮血噴濺。

    他身後的騎士應聲大喝,紛紛擲出手中的短矛。短矛帶著風聲,刺破殘霧,飛越十餘步,落入人群鄭雖是人力擲出,可是借助奔馬的速度,威力絲毫不弱於箭矢。

    “啪!”短矛擊中盾牌,皮盾被洞穿,木屑飛舞,執盾的戰士被短矛刺中,踉蹌著倒地。

    “噗!”短矛射中身體,刺穿了戰袍,刺入身體。

    一枝接一枝的短矛飛至,連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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