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戰場之上,威懾更重要。

    箭士們訓練有素,知道什麽情況下要用什麽樣的戰術,他們五人一組,同時發射以提高命中率。臨戰在即,伍長將手指頭伸進嘴裏濡濕,舉在空中,熟練地測量風速,又目測距離、角度,提醒調整偏差,做好射擊準備。

    “準備好了沒有?”謝寬走了過來,大聲喝道:“打起精神來,別給孫將軍丟臉,別給陳王丟臉,記住你們是誰,盯著你們的目標,一直到射殺他為止。”

    “喏!”箭士們大聲應喏。

    謝寬抬起頭,看著被江風吹動的大纛,大纛沉重,擺動幅度較,但上麵那根裝飾用的飄帶卻被風吹得飄起。謝寬看了一會兒,抽出一根鳴鏑箭,搭在弦上,稍微瞄準了一下,扣動弩機。

    “呯!”弓弦震動。

    “嗖!”鳴鏑發出尖利的嘯聲,飛上了空,劃出一道平緩的弧線,又俯衝而下,飛越一百五十餘步,正中一名弩手胸口。那弩手聽到嘯聲,卻沒當回事,總覺得樓船離得太遠,已經是常用四石弩的射程極限。第一箭為了鼓舞士氣,通常都會選擇近一點的目標,以確保命中率。等他聽到嘯聲越來越尖利的時候,再想躲已經遲了。

    箭矢穿胸而過,從後背透出,箭羽嗡嗡作響。弩手被帶著連退三步,仰麵摔倒。

    附近的將士大吃一驚,對方不僅射得遠,而且射得準。第一箭就敢選這麽遠的目標,射藝必然出眾。他們下意識地蹲下了身子,尋找隱蔽的地方。

    但他們顯然還是慢一步,鳴鏑之聲未落,又有數十枝箭從樓船上飛出,飛入人群之中,幾乎在同時,四五名弩手中箭,有的還不止中了一箭,有缺場陣亡,有人重傷,慘叫不起。

    丹陽兵的弓弩陣地一陣混亂,驚叫聲四起。督戰的親衛立刻趕上去,將叫得最響的幾個傷員殺死。混亂雖然被及時壓製住,但士氣卻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原本以為自己安全的弓弩手紛紛要求盾牌手保護。

    就在這時,一艘鬥艦從兩艘樓船之間衝過,迅速向岸邊駛來,甘寧身穿重甲,手持一柄鐵楫,衝在最前麵,一人多高的鐵楫豎起,寬達三尺的楫身像一麵大盾,護住麵門和胸腹,二十名士卒在他身後,兩人並肩,向前飛奔,踩著水花四濺。

    周昕居高臨下,看得清楚,吃驚的同時又不屑一顧。你以為這樣就能破陣?弓弩威脅不到你,我還有兩千精銳步卒等著你們,就算你們能以一當十,今也讓你們有來無回。

    “擊鼓,迎戰——”周昕厲聲大喝。

    傳令兵揮動戰旗,發出命令,鼓手敲響牛皮大鼓,鼓聲炸響,被一陣急射射亂了陣腳的弓弩手想起了自己的使命,連忙開始射擊,刹間那,千餘枝羽箭躍起空中,飛向甘寧等人。

    “舉盾——”甘寧狂吼,握緊了鐵楫,做好了迎接箭雨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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