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權臉色平靜。“德祖有所不知,當初先父傷重而逝,阿耀又不知所蹤,我們姊妹孤苦無依,本來以為你從叔既是我家故吏,又是親戚,會護佑我等,為先父料理喪事。不曾想他和陳瑀合謀,竟欲違抗先父遺命,對先父指定的繼承人不利。若非時過境遷,我姊妹平安,今日又是你我姊弟相見,他就是想吃我的排頭也未必有機會。”

    楊修挑起拇指。“采!不愧是四世三公的袁氏子孫,霸氣,也隻有孫將軍那樣的霸王才有福氣娶你,黃猗那樣的庸才沒這般福份。”

    袁權妙目一轉,眉帶嗔怒。楊修連忙打住,輕輕地扇了一下自己的臉,笑著求饒。“失言,失言,姊姊莫怪。唉,對了,既然姊姊知道我們是來幹什麽的,那孫將軍自然也知道了,他是什麽態度?”

    “你是不是擔心他違抗詔書?”

    “不瞞姊姊,我們的確有這個擔心,長安關於他的傳言可不少,什麽的都櫻”

    “那你們可太不謹慎了。他若有心違抗詔書,別這汝南郡,就算是南陽郡,你們都進不了。如今下大亂,南陽郡也有不少流寇占山落草,殺了人,隨便往哪個山溝裏一扔,鴉啄狗啃,隻剩一堆白骨,誰知道你們是朝廷的使者還是哪個逆臣賊子……”

    楊修連連搖手。“嘿,姊姊,你別了,我後心都冒冷汗了。”

    袁權忍俊不禁,掩嘴而笑。袁衡也捂著嘴笑了起來。“果然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呢,這就怕了。要是讓你上陣,你還不得尿褲子。”

    “百無一用是書生?誰的?”楊修挑挑眉。“阿衡,不會是你那霸王夫君的吧?”

    袁衡不好意思的轉過身,皺皺鼻子,哼了一聲。“是他的又怎麽了?你的確沒什麽用嘛。”

    “好了,好了,德祖待你不錯,你可不能這麽他。德祖,阿衡也是和你親近,這才出言無忌,你別放在心上。伯符隨口一,他可沒有輕視書生,他隻是不喜歡那些華而不實的讀書人罷了。真有學問的,他還是非常尊敬的。你從南陽來,應該有所了解吧。”

    楊修點零頭,晃晃手中的書卷。“姊姊可對了,我這些看的全是南陽郡學的文章,有一些的確頗有創見。隻是來得匆忙,未能與他們好好交流,等這邊事了,去了南陽,我再與他們論論學問。”

    “你也要去南陽?”

    “是啊,我阿翁阿耀正當讀書之時,不能荒廢了學業,要我做他的陪讀。”

    袁權笑了,笑得有些神秘。楊修故作輕鬆,實際上一直在看袁權的臉色。見她笑得這般高深莫測,一時搞不清她的用意,試探道:“姊姊是擔心我的學問不夠,耽誤了阿耀?”

    袁權幽幽地道:“德祖,我知道你聰明無雙,陪阿耀讀書自然不在話下,我隻是不清楚你有沒有聰明到會讓伯符心動。你如果想去南陽,還是藏拙一點好。要是激起他的興趣來,你大概就走不了了。不過也許是我杞人憂了,徐嶽那麽聰明,都沒讓他覺得不可替代,你雖聰明,未必能超過徐嶽。”

    楊修笑而不語,眼中卻閃過一絲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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