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端看在眼裏,撫著胡須道:“將軍,老夫能去叨擾嗎?”

    周瑜拱手道:“祭酒願意大駕光臨,我求之不得啊。這樣吧,在座的都去,如何?聽這一期新生群英薈萃,郡學的邯鄲先生、胡先生對尹祭酒意見很大啊。尹祭酒,你可以留點神。”

    尹端大笑,眉飛色舞,雪白的頭發在夕陽下染上了一層金光。

    少年們也興奮地互相咬著耳朵。蔡琰在南陽很有名,不少女子以她為榜樣,也想做做學問,將自己的人生變得多姿多彩。特別是那些從幼稚園畢業的少女,不是想辦法進郡學繼續求學,就是想進木學堂跟著秦羅研究木學,甚至還有人想進講武堂從軍,反正沒幾個願意再像母輩一樣回家做女紅,等著嫁人。

    能見到傳奇般的蔡先生,他們當然高興。

    周瑜與尹端同車回城,關上車門,兩人臉上的笑容都淡了幾分。尹端輕歎一聲:“公瑾,也許是我老了,一想到此次出征,我那些學生不知道有多少人將浴血沙場,我這心裏就不是滋味。唉,下大亂,大戰將起,最後真正能封侯拜將的人能有幾個?一將功成萬骨枯啊。”

    周瑜沉默了片刻。“祭酒,從軍征戰,如果隻是想封侯拜將,這的確有些不值。可是如果我們為下太平而戰,那就算戰死也是值得的。祭酒,三十年征伐,三十年教化,一甲子而下太平,這是下饒希望,我們為了豈是個饒功業?”

    尹端微微頜首。“公瑾,你能這麽想,我很欣慰。軍人征戰,功業當然是所欲,但僅僅著眼於個饒功業,那就誤入歧途了。若非如此,董仲穎又怎麽會身敗名裂,為下笑。”

    “祭酒放心吧,功過是非,蔡公會還他一個公道。”

    尹端輕歎一聲:“現在想想,還是我這樣比較好,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也算是弟子滿下。我老了,看不到太平盛世,可是一想到我的弟子們將隨你們征戰四方,保境安民,我很欣慰,死而無憾。”

    “祭酒可謂通達。”周瑜適時的讚了一聲。

    尹端倚在車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忽然想起了什麽,眉頭輕蹙。過了一會兒,他轉頭對周瑜道:“公瑾,令尊在洛陽為官,最近可曾有書信來?”

    周瑜笑道:“有的。浚儀之戰後,洛陽基本安定,朱公雖有恙,卻不礙事,正在籌劃在洛陽屯田的事。有將軍料理這些事,你就放心吧。”

    “我就是不放心他。這個朱公偉啊,誌大才疏,卻是個義士。眼下時局這麽亂,他豈能安心養病。算起來,也該有六十多了吧,該放手時且放手,不要以為自己還年輕。如果有機會,讓你父親勸勸他。”

    周瑜點頭答應,正著,前麵便到了城門口,周瑜下了車,習慣性的在人群中掃了一眼,突然一愣,隨即笑了。他分開人群,走到一個中年饒麵前,拱手而笑。

    “荀公達,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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