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雖然對宗室控製很嚴,但宗室畢竟是宗室,更何況陳王是王爵,在禮儀上比三公更尊貴,朱儁不敢怠慢,率諸將出營三十裏相迎。

    看著朱儁在陳王麵前畢恭畢敬,孫策欣慰地笑了,終於有一個人能讓這倔老頭俯首了,這辛酸憋屈的日子終於過去了。

    朱儁施完禮,抬起身,一眼看到孫策站在陳王身後眉開眼笑,心裏咯噔一下,這才覺得有點不對勁,不禁暗自懊悔。陳王與孫策關係極近,如果我和孫策有什麽分岐,孫策肯定要支持孫策啊。這哪是我的援兵,這是孫策的援兵啊。

    這豎子,一點也不像孫堅,太狡猾了。

    朱儁很想揪住孫策問個明白,卻脫不開身。他還要向陳王介紹麾下諸將,再介紹眼前的形勢。陳王生性溫和,未必有興趣和他爭奪指揮權,但他的身份高貴,必要的禮節不能少。孫策也許可以不在乎,朱儁做了一輩子官,又身為武官之首,一心想為後輩做個榜樣,教他們如何做一個真正的大臣,卻不肯落人話柄,一板一眼,不肯有絲毫疏忽。

    回到大營,朱儁設宴為陳王接風,在席間試探地向陳王提出與袁譚決戰的計劃,正式表明了想據浚儀的想法。仔細地詢問了雙方的形勢後,陳王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淺淺的呷了一口酒,半沒話,仿佛在品味酒香。朱儁見了,暗叫不好,陳王這分明是不讚成他的計劃。他轉頭看好一眼孫策,孫策舉杯向朱儁示意的同時聳了聳肩,癟癟嘴,擺出一副很無辜的表情。朱儁很生氣,卻不好當著陳王的麵發作。

    陳王好半才將酒喝下去,不急不徐地開了口。

    “朱公,浚儀四通八達,如果能占據簇,的確能起到拱衛洛陽的作用。不過,浚儀終究屬兗州,這麽做,不會惹起非議嗎?”

    “大王,事急從權。山東州郡如果能擁護朝廷,自然沒有這必要。現在山東混戰,袁氏四世三公,本是國家棟梁,卻隻顧自相兼並,遲遲不肯接受朝廷詔書西進勤王。掌握浚儀不僅可以聯接豫州,拱衛洛陽,還能威懾山東。”

    陳王點點頭,讚道:“朱公老成謀國,不畏人言,可敬可佩。難怪討逆將軍父子對你如此推崇。”

    朱儁看看孫策,謙虛了兩句。“還要請大王鼎力相助才校”

    “孤可以助你接應於毒、苦酋出城,或是送一些糧食進去,可是要擊退袁譚,守住浚儀,恐怕有些困難。”陳王一臉歉意,似乎不能幫朱儁達成心願是他的責任。“朱公,正因為浚儀很重要,就算暫時攻克,恐怕也無法長期占據。戰貴勝,不貴久,到時候攻戰不休,你還有餘力勤王嗎?依孤之愚見,還是據成皋、守敖倉來得穩妥。”

    朱儁恨恨地瞪了孫策一眼。“大王所言自然有理,隻是如此一來,在中牟、開封一帶屯田的計劃就難以實施了。”

    陳王點頭道:“的確有些遺憾。不過洛陽空虛,八關之內拋荒的良田甚多,短時間內應該足夠屯田了。等形勢穩定,再圖後計也為時不晚。”他拍拍朱儁的手。“朱公,孤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有些事真的不能急啊。朱公久經沙場,這些事應該比孤清楚,孤妄言,有不當之處,還請朱公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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