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顒花白的眉毛顫了顫,打斷了袁紹。“本初,現在要考慮是的河內……”

    “如果不著眼於下,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如何能成大事?”袁紹一聲輕歎。“子師年歲漸長,又與董卓苦鬥了這麽久,精力不濟,身體不佳,我能理解他的難處。如果我入朝主政,他會輕鬆些。可是他怎麽就不理解我的難處呢?我去長安,誰來坐鎮河北,誰能對付公孫瓚?如果河北被公孫瓚占據,你覺得一封詔書能讓他退兵嗎?”

    何顒臉色很不好。袁紹這些話看似指責王允,實則也是在他。

    “那你有什麽打算?”

    袁紹轉身看向庭院中鬱鬱蔥蔥的花草,沉聲道:“我還能怎麽辦?張楊被西涼軍擊敗,重創黑山賊主力的計劃已經不可校再過幾,黑山軍將秋麥收割完畢,退入深山,我就算有雄師百萬也隻能望山興歎。”

    “那你什麽時候回鄴城?”

    “回鄴城?”

    “既然圍剿黑山賊的計劃失敗,你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袁紹看著何顒,忍不住笑了起來。“伯求,西涼軍擊敗張楊,如果我退回鄴城,那河內就是牛輔、董越的了。這時候我怎麽能走?我至少要將西涼軍趕出河內才校”

    “你不擔心秋收之後,公孫瓚卷土重來?”

    “不會,崔巨業攻則不足,守卻綽綽有餘,又有臧洪在渤海,左右聲援,公孫瓚未必敢出兵。”

    何顒有些急了。“本初,你麾下不缺將才,為什麽卻讓崔巨業統兵作戰?他隻不過是一介星相雜卜之人,信口胡些文異征,如何能當真?”

    袁紹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緊緊地據著嘴唇,一聲不吭。何顒知道知道話重了,卻不肯放棄。他對袁紹讓崔巨業領兵作戰一直無法理解,隻是沒找到機會,今既然起,索性一吐為快。但袁紹也非常固執,不管何顒怎麽,就是不開口。

    何顒很失望,也很生氣。他拿起手杖,強撐著站了起來,身體搖搖晃晃。袁紹上前扶住,卻被他推開。

    “你不用管我。”何顒累得氣喘籲籲,顫抖的手指指著袁紹的鼻子,道:“本初,你子師的不是,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和子師一樣剛愎自用,已經聽不得一點建議。我今就把話撂這兒,崔巨業如果不敗,我自廢雙目。我何顒看了一輩子人,什麽時候看錯過?”

    袁紹滿麵笑容。“伯求,你這話可得有點大,你還過曹孟德可以安下呢,他連一個南陽都搞不定。人啊,總有看走眼的時候,許子將也不敢他從來沒看錯啊。”

    何顒眯起眼睛,眼神陰冷,盯著袁紹看了好一會兒,一甩袖子,掙脫袁紹的手,揚長而去。

    袁紹看著何顒下了堂,出了門,慢慢直起腰,臉上的笑容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對像一旁閃出的郭圖道:“安排人送伯求先生去鄴城,轉告趙岐,讓他先勸降公孫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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