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山民臉色煞白,看看孫策,又看看郭嘉,就像看到了鬼似的。

    孫策幽幽地道:“山民兄,你能給我一個更合理的解釋嗎?”

    龐山民茫然若失,眼神遊移,不停地自言自語。“太殘忍了,太殘忍了,非人也,非人也。”

    郭嘉冷笑一聲:“為了袁氏新朝,為了下,這點代價算什麽。高皇帝能將兒女推下車,父親都要被對手烹了,他卻想分一杯羹。王莽為了邀名,能獨生兒子都要殺。袁紹殺與他意見不和的袁隗、袁基又算得了什麽。依我看,這還早著呢,袁譚弄不好就是下一個。”

    孫策很驚訝。“袁譚?現在?”

    “為什麽不可以?太子向來隻有監國,不得出征。袁紹要控製兗州,可以派的人很多,哪怕是次子袁熙也行,為什麽偏偏派袁譚?他分明寵愛少妻幼子,這才找機會將袁譚趕出來。”

    孫策看著郭嘉,覺得自己還是太保守了。“奉孝,袁譚準備和我做生意,給了我一份條件很優厚的訂單。我本來以為他是緩兵之計,現在聽你這麽一,倒是有點明白了。”

    孫策把事情經過大致了一遍,郭嘉一拍大腿,叫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當時就袁紹和黨人在一起呆得太久了,浸染太深,不能自拔,行事偏激又外寬內忌,一旦得勢必然刻薄寡恩,荀文若還不信,現在……哦,我明白了,荀文若這是抽身之計啊。”

    “什麽意思?”孫策追問道。郭嘉的思維太跳躍,他有些跟不上。

    郭嘉眉毛色舞。“將軍,荀文若定然是看出了袁紹難成大事,所以才遠走長安,為自己準備後路。在此之前,曹孟德去長安也是如此。他們並沒有背離袁紹,卻抽身事外,以為袁紹謀求外援,成犄角之勢為名,積蓄力量,以待時變。如果袁紹成就大業,他們有別部之功,可效河西竇融,不失裂土分封。若袁紹自取其咎,人心思漢,他們可以做中興之臣。若中興無望,他們或取而代之,或另擇明主,進退裕如。”

    孫策豁然開朗,連連點頭,讚同郭嘉的分析。他其實也想到了這些,隻是覺得過於臆測,現在郭嘉也是這麽想,他覺得可能性還真不。

    “奉孝,那我們該如何應對?”

    “朝廷的詔書不值一提,那隻是王允的一廂情願,不定裏麵還有荀文若的謀劃。將軍要考慮的隻是朱太尉。君子可欺之以方,朱太尉空有一腔熱血,身荷下之任卻不知權變,他很可能會奉詔西校令尊在他的麾下很危險,必須提醒他心,免受池魚之殃。”

    孫策看著郭嘉,郭嘉也看著他,眼神淩厲。孫策搖了搖頭。“還是讓家父回來吧,有他鎮守豫州,我才能安心南下。”

    郭嘉欠身施禮。“將軍所言甚是,子綱先生也是這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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