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榮閉目養神,樊稠幾次想問他張遼的事,話到嘴邊,還是放棄了。他出了中軍陣地,正準備回自己的前陣去,有韌聲叫他。他轉頭一看,段煨站在一麵將旗下,正向他招手。

    樊稠皺皺眉,本不想睬理段煨,想想還是過去了。段煨看著他,唇邊花白的胡須顫了顫,眼中閃過一抹輕蔑,卻很快掩飾好了。“子淳,特地跑到中軍來,是不是不放心?”

    樊稠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默認了段煨的猜測,他的確不放心。

    “行了,你得也有道理,徐將軍身邊隻有百十人,有王方看著,動不了什麽手腳。我們還是集中精力打贏這一仗,滅了孫策再。這仗要是敗了,我們可就死無葬身之地啦。徐將軍狠啊,連屠兩個縣,把我們逼到絕路上了,不得不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

    樊稠心中微凜,忍不住頂了段煨一句。“你不擔心張遼了?”

    “我已經派人通知李蒙了,他會留意張遼。區區千餘騎,張遼不敢怎麽樣。充其量,徐榮是讓他置身事外,萬一我們敗了,張遼的手是幹淨的,還可以去投他的故友。袍子割了又怎麽樣,還可以再縫起來嘛。”段煨沉默了片刻,苦笑站搖搖頭,一聲輕歎。“徐榮老謀深算,我們都上他當了。”

    樊稠沒有再什麽。在他們這些人中,段煨算是最謹慎的人,既然他放心了,那就沒什麽好擔心的,雖然他真搞不懂段煨在搞什麽鬼。他拱拱手,大步向前陣走去,步履輕快。

    段煨斜睨著樊稠的背影,無聲而笑,向不遠處的王方打了個手勢,回自己的戰陣去了。孫策派人來換俘,顯然是想從關南口中得到什麽,但關南一直被關在李蒙的大營裏,沒有和徐榮獨處的機會。就算徐榮和孫策之間有什麽約定,現在也沒什麽意義了。

    相反,俘虜換回來,他不僅多三十個部下,還能打聽到一點消息。

    孫策陰險啊,明明知道這裏麵有問題,卻不得不換。老謀深算如徐榮也隻能盡力撇清自己,不能拒絕。這一仗如果不能贏,剩下的日子就曲指可數了。有屠城的劣跡在前,就算孫策願意放他們一馬,南陽人都不能饒了他們。

    退路絕矣,唯有努力向前,殺出一條血路。

    段煨回到自己的陣地,和張博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張博很客氣,但基本不話,隻是靜靜地聽著。過來大概半個時辰,李方押著關南來了。被關了幾,關南瘦得皮包骨頭,身上全是汙垢,但他衣冠整齊,連頭發都一絲不苟。

    確認關南無恙,張博返回本陣,時間不長,他帶著三十名西涼俘虜來到陣前,換回關南,各回本陣。

    站在孫策麵前,關南躬身施禮,身如折磬,標準的儒家禮。

    “關君受苦了。回去洗漱一番,吃點東西,好好休息吧。”

    關南站著沒動。“將軍,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孫策點點頭。

    “將軍不想問問徐榮看到我時的反應嗎?”

    孫策指指對麵的戰陣。“看到這個,我已經猜到了結果,過程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

    “那……手帕上究竟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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