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躬身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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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陽東升,兩軍對壘,雙方將士在戰鼓的指揮下依次進入戰場。

    到了這時候,一切陰謀詭計都沒用了,剩下的就是實力的較量。

    安眾這個縣還在,但縣城卻早沒有了,隻剩下一座殘城。涅水繞城東而過,衝刷河道,半邊城牆倒塌。城裏還有一些舊屋,有人住,還墾霖,不過現在是冬季,沒有莊稼,大戰在即,主人也舉家逃亡,連個鬼影都沒櫻原本的夯土城牆經過一百多年的風吹雨打,大部分坍塌,成了幾個大土堆。

    孫策登上一個土堆,將這裏作為中軍指揮台。將旗之外,他豎起了一麵純白的大旗,大旗上隻有兩個字:複仇!字用鮮血寫成,已經幹涸,紅中帶黑,凝結著深深的仇恨。每一個看向這麵大旗的士卒都咬牙切齒,眼神凶狠如狼。

    徐榮背水立陣,大出所有的意外,對於任何一個稍有軍事常識的人來,這都是用兵大忌。但孫策卻很快就明白了徐榮的苦衷,應該是關南帶去的那方手帕生效了。

    手帕上有什麽?除了那個標明他身份的朱雀標誌,什麽也沒櫻關南不是擅長謊的人,他玩不來複雜的反間計,但西涼將領和徐榮之間的猜疑無法彌補,而徐榮放棄武關道,攻占穰城的行為又太過反常,兩者結合,他想解釋清楚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人逼急了會賭咒發誓。徐榮被逼急了,也隻有先把自己立於必死之地,向死而生。隻有如此,他才能消除西涼將士的疑心,孤注一擲,做生死之戰。

    人心隔肚皮,越猜越可疑。孫策就是要讓他們猜,他們心裏的猜疑有多大,可能性就有多大。他之所以忍宛城豪強一直忍到現在,就是不希望在外敵未除之前發生衝突。雖然他們未必把他當南陽之主,可是就驅逐徐榮,避免被西涼兵屠戮這一點而言,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就算有什麽分歧,在危險消除之前都不會演變成劇烈的衝突。

    所以現在徐榮要拚命,而他卻很滋潤,後援充足。可他並不打算就這麽放過徐榮。謀劃了這麽久的離間計,怎麽能就這麽浪費了。不管徐榮和西涼諸將之間是不是有猜疑,不管他們之間的猜疑有多大,本著有棗沒棗打一杆子的原則,他又為徐榮準備了一點驚喜。

    但麻煩也不。孫策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著對方漸漸成型的戰陣。隔得太遠,他看不清各個位置的將領是誰,但他分得清步卒和騎兵,眼前看到的西涼騎兵寥寥可數,最多不超過兩千騎。按照幾次戰鬥得出的經驗,徐榮至少藏起了兩千騎甚至更多。

    這些騎兵在哪裏?徐榮準備用他們來幹什麽?

    孫策心生警惕,叫來秦牧,讓他把所有的騎兵都派出去警戒,盡可能找出西涼騎兵的位置。幾次繳獲,加上秦牧原有的戰馬,親衛騎現在已經近千人,和西涼騎兵對戰還不夠,做斥候卻綽綽有餘。穿上精甲,配上三石弩,就算是遇到規模相近的西涼兵斥候,他們也有一戰之力。

    秦牧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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