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勳領頭,在閻象的陪同下走了進來。經過孫策的案前時,他頓了一下,卻沒停住腳步,直接上了堂,在袁術的靈前行禮,瞻仰袁術的遺容,兩行老淚奪眶而出。

    “公路,何以至此啊。”

    諸將陸續進門,有的在孫策麵前停住,拱手施禮,算是承認孫策的身份,有一些則和張勳一樣,隻是看孫策一眼,然後或遲疑,或昂然,直接上堂,拜祭袁術。

    黃猗、袁權姊妹一一還禮,堂上哭聲一片。

    陳瑀沒有來,他的弟弟陳琮和帳下的幾個校尉也都沒有來。過來了一會兒,秦牧派人來匯報,陳瑀兄弟帶著親信百餘人出了大營,向東去了,問要不要追。

    孫策下令不要追,由他去。這是內訌,不是敵人。他已經是勝利者,要有勝利者的風度,沒必要趕盡殺絕。況且他相信他和陳瑀的較量隻是暫告一段落,並沒有塵埃落定。

    且讓你再活幾。

    在蔡邕的指揮下,喪禮井然有序,根本不需要孫策操心。見大事已定,孫策來到側院。

    文聘已經在等著,周瑜也在,兩人正低聲笑,隻是笑得有些客套。見孫策進門,他們迎了上來。周瑜看看孫策,嘴角微挑。

    “將軍好手段。”

    孫策擺擺手,不以為然。“一群書生而已,不值一提。”他拿出軍報,“仲業,事情有變,你必須立刻出發。我給你安排幾個人,都是靠得住的,部下將士也以南陽人為主,你一路走一路挑選。”

    文聘看完軍報,什麽也沒,躬身領命。孫策讓人請來萇奴等幾個袁術舊部,明情況,萇奴倒是幹脆,直接交出了兵權,卻不肯離開宛城。他要給袁術守靈。

    孫策同意了,讓萇奴陪同文聘去接管他的人馬。文聘出門時,似乎有話要,但終究還是沒有,跟著萇奴匆匆出了院子,翻身上馬,急馳而去。

    “沒想到這蠻子還挺忠義。”周瑜笑道。

    “蠻子?萇奴?”

    “你沒看出來?正常人哪有叫這個名字的。他雖然留了發髻,麵容也和漢人無異,但我敢肯定他不是漢人,不是烏桓人就是鮮卑人。袁將軍做過長水校尉,有幾個蠻夷做親隨很正常。”

    孫策如夢初醒,怪不得萇奴剛才的反應那麽激烈。他打了個寒顫。萇奴是袁術的親隨,都差點跟著陳瑀造反,其他人豈不是更危險?虧得反應及時,要不然這次真要出大亂子。周瑜這是在提醒他不要得意,戒驕戒躁啊。

    見孫策神色凜然,周瑜知道他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話鋒一轉。“剛才文仲業雖然沒,你應該明白他想什麽吧?”

    “應該是擔心我報複南陽豪強吧。”

    “你打算這麽做嗎?”

    “你有什麽好建議?”

    周瑜笑了,握起拳頭,輕輕捶了一下孫策的肩膀。“行了,我知道你有主意,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一下。陳瑀之所以能糾集那麽多人,一是因為袁將軍這個決定不合常理,二是你太年輕,別人很難相信你。陳瑀是書生,又是個外鄉人,沒什麽根基,不足為患。南陽是帝鄉,豪傑如雲,你就算占了宛城,政令也不出三十裏,要想做真正的南陽之主,你還有很多對手要一一征服。路漫漫其修遠兮,汝當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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