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再三,婁圭決定做最後一次嚐試。

    一時間,鼓聲再起,驚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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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裏外,曹操坐在山坡之上,靜靜地看著遠處的戰場。

    戰鼓聲清晰可聞,但一個多時辰的猛烈攻擊依然沒能取勝,他知道婁圭已經沒什麽希望了,現在已經騎虎難下,隻能做困獸之鬥。

    “孫伯符,你果然謹慎。”曹操輕聲笑道:“隻是太年輕了。”

    曹操身後不遠處躺著兩具屍體,已經被夜風吹得半涼,血也凝固了,兩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卻沒了神采。他們身上還有幾枝箭,但致命傷卻是咽喉,被一刀割開,湧出的鮮血浸濕了半邊身子。

    如果孫策或者周瑜在這裏,一定認識這兩個人。這是他們派往袁術大營送信的信使。

    曹昂裹緊了大氅,走到曹操身邊,半跪在地。“父親,我們還要等到什麽時候?”

    “子修,你聽。”曹操豎起一根手指擋在唇邊,又指了指遠處的戰場。“聽到了什麽?”

    曹昂側耳傾聽。“戰鼓聲,還迎…喊殺聲?”

    “這鼓聲和之前的鼓聲有什麽區別?”

    曹昂又仔細地聽了聽。“沒有啊。”

    “再仔細聽。”

    這時,曹安民湊了過來,輕聲道:“叔父,我感覺這鼓聲有點浮躁了,不像最開始那麽有信心。叔父,我得對嗎?”

    曹昂慚愧地低下了頭。

    曹操無聲地笑了。“安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隻是兵法上的法,並不是每次都一樣。婁子伯行虛實之計,用夜色做掩護,其實那些鼓手並不知道陣前的情況,他們隻是奉命擊鼓而已。以他的鼓藝,也不太可能在鼓聲中傳遞這麽多消息。要不然的話,夫子學文王操也不至於要學三個月。”

    曹安民嘿嘿笑了兩聲。曹操拍拍曹昂的臉,又彈了一下曹安民的腦門。“子,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我是你們的父親、叔父,不是你們的君主,你們不需要揣摩我的心意,迎合我的想法。如果把心思用在這些上麵的話,你們是學不到真正的兵法的。”

    “喏。”曹昂和曹安民同聲答應。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用兵更是如此。知彼知已,方能百戰不敗。知彼,不僅僅是要知道對方有多少人馬,有多少糧草,駐紮在什麽地方,從哪兒來,要往哪兒去,更要知道將領是誰,有什麽用兵習慣。將是一軍之主,就像饒腦子一樣關係重大。如果他是個愚蠢的人,就算有雄兵百萬也不可懼。如果他是一個聰明的人,我們就不能掉以輕心。婁子伯為什麽久攻不下?就是因為他不知道孫伯符是什麽樣的人。”

    “叔父,孫伯符是什麽樣的人?”

    “孫伯符是個極謹慎的人,他既然敢獨自領兵攻何家莊園,就一定有自保的能力。”曹操抬起頭,看向遠方。“所以,我們的目標不應該是孫伯符,而應該是袁公路。嘿嘿,孫伯符也擔心這一點。隻不過他少算一步,沒想到我會在這兒攔他的信使,等袁公路入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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