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有來有往這麽簡單?”

    “習家是襄陽百年世族,習家兄弟又以學問著稱,襄陽各家對他們多有敬重,楊家也不例外。”

    “這麽,我殺了習家兄弟,毀了這百年世家,豈不是得罪了所有的襄陽人?”

    楊介沉默良久,長歎一聲:“校尉既然這麽問了,我也不能不。雖下大亂,殺戮在所難免,但我還是想勸校尉一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令尊孫將軍遇刺,雖是習竺、蒯越陰謀,但何嚐不是因為殺戮太重所致?常言道,逆取順守,現在校尉已經得了襄陽,還是多施仁義,收襄陽百姓之心。若是一味屠戮,隻怕難以服眾。”

    孫策斜睨了楊介片刻,忽然笑了起來。薑是老的辣,雖然迫於形勢,不得不低頭,卻綿裏藏針,剛柔並濟,既表示了服從,又不失尊嚴。

    “楊君,我讀書少,不懂什麽仁義道德,隻知道快意恩仇。蒯越若隻是與我為敵,守城不降,我會敬重他,與他戰場上見高下。習竺若是像龐德公一般堅守心中的道義,不肯與我合作,我最多奪他浮產,不會取他性命。可是他們陰謀行刺家父,我身為人子,不得不施霹靂手段。楊君,你呢?”

    楊介歎了一口氣,點頭同意。

    “我知道,楊君心裏未必同意我的看法,不過這沒關係,求同存異嘛,我也不是容不下不同意見的人。楊君,雖然沒有證據證明你參與了刺殺事件,但你和習竺往來,又敷衍我,答應我的錢財遲遲不至,我對此很不滿意。這樣吧,我給你一時間,搬到魚梁洲去和龐德公做鄰居。明日此時,我會進駐洄湖,到時候如果有不該出現在那裏的人出現,我認得你,我的刀認不得你。”

    楊介大吃一驚,猛地抬起頭,脫口而出。“校尉,你這是要趕盡殺絕嗎?”

    “你以為我不敢?”

    楊介看著殺氣凜然的孫策,倒吸一口涼氣。他的確不肯,但是麵對隨時可能暴起殺饒孫策,他還真不敢這麽。他一個人死倒也罷了,就怕孫策殺得性起,將楊家像蒯家、習家一樣連根拔起,一個不留。既然他連習家這樣的百年世家都不在乎,楊家就更不在他的眼裏了。

    楊介手腳發麻,心跳如鼓,有一種快要斷氣的感覺。他想低頭,又不甘心,想拒絕,又不敢,就在這兩難之際,孫輔緩緩站了起來,走到楊介身邊,撫著他顫抖的身體,輕聲道:“楊君,將軍遇刺,伯符傷心,一時氣急,你不要怪他。”

    楊介心中苦笑,他哪裏敢怪孫策啊,他是不甘心啊。楊家的產業又不是從上掉下來的,水裏淌出來的,憑什麽孫策一句話就要全部奪走?可這些話,他還真不敢對孫策,這人明顯不講理啊。他抓住孫輔的手臂,央求道:“都尉,楊家大數百口也要衣蔽寒,要食裹腹,如果將所有的產業都獻給校尉,和滅門又有什麽區別?”

    “既然如此,那我就幹脆滅了你的門,殺得幹淨。”孫策冷笑一聲,長身而起。“來人,去洄湖!”

    楊介腿一軟,險些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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