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來一聲輕響,和衣而臥的孫策立刻睜開了眼睛,卻沒有動。

    得知曹操就在附近,孫策的精神高度緊張,睡覺隻脫戰甲,不脫戰袍,黃月英織的夾金錦甲更是片刻不離身。外麵一有風吹草動,他立刻驚醒,隻是不像一開始那樣一驚一乍了。

    軍營裏的生活真不是人呆的,一般人還真堅持不下來。

    帳外輕聲嘀咕了兩句,北鬥楓彎腰走了進來,輕聲道:“校尉,前營郭都尉派人來報,曹操派來了使者,想和校尉會麵。郭都尉問該如何回複,要不要讓使者進營。”

    孫策坐了起來。睡眠不足,他有些恍惚。曹操要見我?為什麽,總不可能是知道我想殺他,特意送上門來吧。孫策起身,走到帳外,清晨的涼風一吹,他清醒了幾分,看著東方的一抹魚肚白,他更覺得奇怪。這還沒亮呢,曹操的使者就來了,這得有多急?

    “把使者帶過來吧。”

    孫策用冷水洗了把臉,又滯了口,坐在帳中吃早飯。過了半個時辰,使者才帶到麵門,三十來歲,中等身材,麵容清瘦,但兩隻眼睛很有神,進帳掃了孫策一眼手中的粥碗,微微一笑。

    “校尉與士卒同飲食,有名將之風。”

    孫策晃了晃筷子。“來得這麽早,應該還沒吃吧,一起吃?”

    “那可太好了。”孫策話音未落,使者就坐下了,搞得孫策一點準備也沒櫻見孫策驚訝,他倒是一點也不客氣,拱拱手,哈哈一笑。“沛國丁斐,鄉野之人,禮節粗疏,還請校尉見諒。”

    丁斐?孫策眼珠一轉,有點印象。此人雖然名聲不顯,卻是曹操的親信,很可能還是曹操元配丁夫饒族人。另一個姓丁的叫丁衝,更是幫了曹操很大的忙。

    孫策一邊示意親衛給丁斐上粥,一邊笑道:“原來是丁君,久仰大名。”

    “你知道我?”丁斐似笑非笑。

    “略知一二。”孫策笑得更神秘。“丁君最近財運如何?行軍作戰,糧草調劑,這油水可不少啊。”

    丁斐眼珠一轉,哈哈大笑。“慚愧,慚愧。”他接過粥碗,大口大口的吃起來,很快就將一碗粥灌下了肚。他放下碗,挑挑眉。“熟悉的味道,這是校尉繳獲的糧食吧?”

    孫策笑而不語。他不知道丁斐的來意,少話是最妙的。丁斐歎了一口氣,收起笑容。“既然校尉連我這個不值一提的人都清楚,想必也知道夏侯妙才與曹府君的關係。妙才不幸戰歿,府君總不能讓他埋骨他鄉,想請校尉開恩,讓我們贖回他的遺體,回鄉安葬。”

    “就為這事?”孫策沉吟著,不置可否。夏侯淵的遺體還在營裏,用簡陋的棺木收著。這不是他吩咐的,是軍中例行規定,重要將領的遺體通常都會保存起來,等有機會還給對方,以示尊重。但首級被他送到襄陽去了,估計現在正擺在蒯越麵前,他卻是沒法立刻還給丁斐。

    “這隻是一件事。除此之外,曹府君對校尉在襄陽的行止非常有興趣,對校尉的高論深有同感,想與校尉切磋切磋。雖是敵我雙方,但曹府君與校尉昨日一見,頗有知音之感,希望校尉不要推辭。”

    “還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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