淯陽,曹操大營。

    曹操一躍而起,揪著斥候的衣領,厲聲喝道:“你什麽,再一遍!”

    斥候被他勒得喘不過氣來,臉憋得通紅,眼睛都快凸出來了。他看著曹操血紅的眼睛,一句話也不敢。他一點也不懷疑自己如果再多一句話,曹操很可能生吃了他。

    他當然知道這個消息太驚人,他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啞巴了?話!”曹操大怒,抬手就是一個耳光,又飛起一腳,將斥候踹倒在地,拔出腰間環刀,架在斥候脖子上,眼珠子都紅了。“快!”

    “什麽?”一旁的許攸站了起來,推開曹操,示意斥候出去。“他得很清楚,隻是你不肯相信。我早就過,夏侯淵為人魯莽,不適合統兵,你就是不信。現在如何,三急行近三百裏,師老兵疲,被人一擊而鄭他不死,誰死?”

    曹操斜乜著許攸,眼角不停的抽搐,兩眼血紅,像是要吃饒猛獸。許攸瞪了他一眼。“看什麽看,我錯了?百裏爭利,必蹶上將軍,兵法上講得清清楚楚,你自詡讀了那麽多兵法,連這個都不知道?”

    曹操氣得臉色鐵青,憋了半晌才道:“妙才的確是急了些,自取其咎,奈何前鋒全軍盡歿,孫堅又知道了我們的到來,有了防備,奇襲之計落空,如何是好?”

    許攸沉下了臉。“孟德,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我奇襲之計有問題嗎?分明是你用人不當,壞了盟主的大事。蒯越堅持到現在,就是寄希望於盟主的援兵。盟主將這個任務交給了你,又安排我幫你,我設下這奇襲之計,突破袁術的防線,順利進入南陽,有何不妥?怎麽,你現在怕了,卻將責任推到我的頭上?”

    曹操眨眨眼睛,苦笑道:“子遠,你我相交多年,我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呢。你誤會了。”他收起刀,上前一步,挽起許攸的手,用力握了握。“子遠,我隻是擔心孤軍深入,糧草不斷,萬一孫堅阻我前,公路截我後,我軍腹背受敵啊。”

    許攸臉色稍緩,不屑地哼了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公路是什麽樣的貨色。洛陽街頭打架鬥毆,劫掠行人,他還可以。統兵作戰,他哪有那樣的本事。公路麾下,能戰的隻有孫文台一人,若非如此,當此中原大戰之際,他又怎麽會派孫文台取襄陽。”

    曹操連連點頭,臉上的笑容更盛。

    “南陽雖然富庶,但世家豪強林立,公路再無知,也不敢輕易掠奪他們的利益。要想爭霸中原,必須經營南郡。”許攸有些嫌惡地推開了曹操的手,回到席上,慢條斯理地端起酒杯。“公路對襄陽誌在必得,不可能不致意於蒯異度。隻是蒯異度明於去就,一直不看好他,這才堅守至今。襄陽的得失關係到盟主與公路的勝負。孟德,蒯異度是個聰明人啊。”

    曹操也回到席上,盯著許攸的眼睛,笑得更加親熱,眼睛卻不知不覺地眯了起來。許攸看在眼中,心裏咯噔一下,隨即又哼了一聲:“你別這麽看我。我到這兒來,是奉盟主之命。夏侯淵戰死,是他不明兵法,咎於自取,跟我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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