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騰身而起,險些撞翻了麵前的案幾。

    竹杖滑落在地,裂開了一條縫。蒯越卻沒心思去管,拿起蒯祺的信,三步並作兩步出了門,直奔刺史府。他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沉思片刻,叫來一個親信,吩咐了兩聲。親信點頭答應,匆匆地去了。

    蒯越在屋裏來回踱了兩步,在竹杖前停住,低著頭看了片刻,俯身撿起,眼神越來越陰冷。

    孫策派人襲擊了蒯家,手段堪稱無恥。可此時此刻不是和孫策講仁義道德的時候,蒯家幾百口饒生死存亡才是關鍵。蒯祺落在孫策手中已經讓他很為難了,劉表派兄長出使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現在蒯家全部落入孫策手中,就算他不肯低頭,一心忠於劉表,劉表能相信他嗎?

    就算劉表能相信他,這個代價值不值?亂世將臨,劉表迂闊書生,太平盛世可以成為名臣,亂世卻不足以成霸業。這樣的人遲早會被人吞並,為了他,付出整個蒯家值不值?

    孫策隻給他一時間。一之內,他不給出答複,蒯祺就會送命。蒯祺是兄長蒯良的長子,蒯良又不在襄陽,責任全部落在他的肩上。如果蒯祺因此送了性命,兄長蒯良能不能原諒他,他一點把握也沒櫻

    時間不長,親信回來了,帶回來一個消息。六前,蔡瑁以聯絡諸家為借口,在城外一夜未歸。

    蒯越咬牙切齒。“蔡德珪,這是你自找的,不要怨我。”他帶上竹杖,趕往刺史府,來到劉表麵前,雙手奉上竹杖和蒯祺的信,放聲大哭。

    劉表莫名其妙,一邊去扶蒯越,一邊展開信,剛讀了一半,他就麵色煞白,腿腳發軟,連站都站不穩了。“異……異度,孫策真的劫了你的家人?”

    蒯越淚如雨下,將竹杖緊緊地抱在懷鄭“使君,這是家父常用之物,確認無誤。”

    劉表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都不行了。蔡洲落入孫策之手,蔡瑁因此成了閑人。現在蒯家又被孫策劫了,蒯越如果也請辭,他還能依靠誰?他單馬入宜城,靠的就是蒯越、蔡瑁,還沒來得及培養自己的力量,這兩人先後被孫策控製,他就成了孤身一人。

    孫策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異……異度,你……待如何?”

    “使君,越不才,承蒙使君錯愛,本想與使君共成一番事業。現在家人被孫策所劫,精神恍惚,哪裏還有心思為使君謀劃。請使君解除我的兵權,委托更有能力的人。若能逃過一劫,我將從此退隱,不問世事,以免連累家人。”

    “異度啊,你不掌兵,誰還能掌兵,難道你要讓我向孫策投降嗎?”

    “使君,蔡德珪忠心可嘉,蔡家又與孫家剛剛結成姻親,若使君委任德珪為將,令他與孫策談判,定可保襄陽無恙。使君縱不能保荊州,也可為一郡太守。”

    劉表的臉慢慢漲得通紅。蒯越這是在當麵羞辱他啊,他是朝廷正式任命的荊州刺史,不能保境安民,還要向孫堅投降,做一個太守,難道我離開了荊州就不能生存了嗎,非得在孫堅手下委屈求全?

    對了,蒯越為什麽推薦蔡瑁接替兵權,他可是一直反對蔡瑁覬覦兵權的。難道這件事和蔡瑁有關?

    劉表越想越不安,他將蒯越扶起,好言安慰。蒯越好容易才止住了哭聲,將情況了一遍,再次請辭。他沒有直蔡瑁與蒯家被襲有關,但是他提到了蔡瑁與襄陽諸家聯絡非常緊密,甚至夜不歸宿,留在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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