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搖搖頭。“亡者已矣,生者可待。我與你父親雖然沒什麽交情,卻也沒什麽仇恨,大可不必驅車數百裏,隻為逞口舌之快。我老了,沒那樣的精力。”

    閻行攔住韓少英。“軍師,你這是……”

    “我隻是想告訴你們,文約與馬壽成雖是結義兄弟,卻從來沒有把對方當成真兄弟。孰生孰死,都是各饒運數。”賈詡輕聲歎息。“都涼州大馬,橫行下,可是為什麽涼州人一直被關東人鄙視?不是因為涼州沒人才,而是涼州人太喜歡內鬥。彥明,你當然不是差點打死孟起麽?”

    “我……”閻行啞口無言,咂了咂嘴,訕訕地道:“少年意氣,軍師就不必再提了吧。”

    “是的,都過去了,不必再提。”賈詡歎息良久,又道:“報仇的事放下了,報恩的事吧。”

    “報恩?”閻孝韓少英互相看看,不知道賈詡想什麽。

    “彥明,你可知委任你為金城督,陛下頂住了多少非議?”

    閻行一驚,連忙拱手道:“陛下待我,自然是恩重如山。若無陛下知遇之恩,我如何能有今日。”

    賈詡看向韓少英。

    韓少英不敢怠慢,也拱手道:“軍師,若無陛下,少英哪有機會與男子一般統兵征戰。若感恩,少英更勝彥明一籌,願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陛下不需要你們赴湯蹈火,陛下隻需要你們能捐棄私仇成見,為涼州安定出力。安西大都督西行,巡視涼州,就是受陛下之托,來安定涼州。你我身為涼州人,若還是抓住一點私仇不放,不以大局為重,豈不辜負了陛下的信任?”

    閻孝韓少英無地自容,躬身拜謝。

    ——

    閻行將賈詡迎入城中,設宴款待。

    賈詡將他上書朝廷,子同意為董卓作傳,並推而廣之,檢討近百年的涼州得失,為涼州的長治久安做準備的事一一與閻行夫婦、成公英等人聽。

    閻行等人又驚又喜,連聲叫好。

    涼州亂了百餘年,早就厭倦了這種朝生夕死的生活,尤其是見識了關東的富庶之後。閻孝韓少英私下裏聊也常常遺憾,如果韓遂沒有陣亡,他們的前程也許會更好。如今回到了金城,雖是榮歸故裏,坐鎮一方,終究不能和關東相比。

    涼州形勢特殊,不能照搬關東的新政,如何才能理順關係,避免動亂,一直是他們考慮的問題。子有意治理涼州,根除涼州百年動亂,並尊重涼州饒意見,這讓他們看到了一絲希望。

    在此之前,朝廷從來沒有真正重視過涼州饒意見,即使有傅燮那樣的涼州賢士在朝堂上大聲疾呼,最後也隻是一時起色,很快就故態複萌。百年之間,朝臣們正式提議放棄涼州竟有五次之多。

    涼州三明立下赫赫戰功,朝堂上的關東人何嚐正眼看他們一眼?

    子願意傾聽涼州饒意見,為涼州謀求長久的安定,對涼州人來,這是等了幾百年的好消息。如果錯過了,那就是整個涼州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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